- 視頻點播
- 音頻點播
長篇東北大鼓書六祖惠能 高春艷居士主講 （第二十八集） 2006/3 北京 檔名：52-183-0028
第二十八回 得法南歸
單說五祖大師與惠能已是心相近而道相通，兩兩情意融融。正當他們師徒以心印心，無言笑對之際，忽聽更鼓四響，五祖一驚：「惠能，現已四更，你速聽法旨。」惠能急忙跪倒。弘忍大師凝神端坐，緩緩開口：「惠能，你已經得到這以心印心的妙法，在這內無心知，外無人知的情形下，我已把頓教法門傳授給你。要知道，諸佛出世是為度群迷出苦海，因此才隨機說法而開教門。並以無上微妙，祕密圓明，正等正覺之正法眼藏付諸十大弟子中的大迦葉尊者。輾轉傳至第二十八代祖師菩提達摩尊者，又由達摩尊者傳來東土，又得慧可大師承襲而今，屆至於我，已歷五世。如今我世緣已了，現將這無上正法和祖師衣缽傳付與你，你即為吾宗第六代祖師。望你善自護念，廣度有情，不要讓佛法斷絕。記住，有情來下種，因地果還生；無情亦無種，無性亦無生。」五祖說完，取出祖師衣缽，雙手捧著遞向惠能。
五祖他取出衣缽要付惠能
盧惠能急忙叩拜把祖師稱
恩師您夜傳心法為我印證
弟子我銘感五內永記心中
恩師您身邊弟子千餘眾
不乏智慧之人龍象崢嶸
日後終會有人能夠見性
惠能我怎敢妄把祖位登
衣是指出家人的袈裟，缽是出家人乞食的用具，相當於飯碗。這兩樣東西是僧資物中最重要的法物，所以作為師承的憑信。五祖大師親捧著祖師的衣缽讓惠能承接，惠能急忙跪倒：「祖師，您傳心法為弟子印證，弟子已是銘感五內，若傳衣缽恐有不合。我觀祖師左右，門人中盡多龍象，日後終會有人能夠見性，所以衣缽傳我恐怕不妥。」「要說我門下諸人，慧根覺性深淺我都查過，為使禪門正法發揚光大，時不我待，衣缽當付與你，你速接衣缽。」惠能這才接過衣缽，高舉過頂，端正身心拜受：「師父，吾宗傳法，以心印心，法無文字，離諸色相，取衣缽何用？」
「因為昔日達摩祖師初來東土傳法，恐怕眾人不信，才傳衣缽為憑，以明得法，而傳法系。內傳法以印證宗門的佛心宗旨，外傳衣以表示師承的信實無虛，衣為法信，法是衣宗，非衣不傳於法，非法不傳於衣。衣缽乃是西國尊者所傳，佑佛法不斷，法是如來甚深般若智，了性真解脫。其實正法是以心傳心，令他自己覺悟，自己證得。自古以來，所有諸佛所傳的都是人人所自具的自性本體，歷代祖師密付單傳的，也只是人人所固有的自性本心。世俗之人永遠不會了解傳衣缽的真正含義，只會爭名奪利的爭到衣缽，謀到祖位。」
「如今禪法已然流布華夏，人們信心已熟，這衣缽之所存反為爭端，會成為大家爭奪的焦點。我現在雖然傳法給你，可你既未剃度出家，又沒來東山隨我學法，若是沒有這衣缽，恐怕你日後難以取信於人，所以才傳你衣缽為證。這衣缽是爭奪的禍端，只傳到你為止，以後千萬不要再往下傳了。以免為名為利者，只注重衣缽忽略心法，那樣更會有同宗相爭相奪相傷之事。不但你有性命之憂，就是你以後的受衣之人，也會命如懸絲，危在旦夕。我現在把禪宗正法和衣缽傳付與你，也就是將弘揚佛法、普度眾生、福利人群的千斤重擔交付於你，你要善自護念，好自為之。今夜傳衣付法無人知曉，你要離此速速南歸，隱遁起來，以防有人為爭奪衣缽加害於你。」
「師父，弟子此去當隱於何處？」「逢懷則止，遇會則藏。」「師父，弟子生長在嶺南，不熟悉此地路徑，不知如何行走。」「你先從九江驛渡江南歸，或許能順利一些，待為師送你一程。」「弟子已應自立，不勞恩師相送。」「為使禪宗正法流布將來，為師必須送你脫險。」五祖說完取出一條布製的腰帶遞給惠能，這腰帶上有兩個口袋，分別用來放衣和缽盂的。惠能接過了布袋，裝上了衣缽，斜縛於身，隨五祖大師悄悄離房。因為五祖大師早有準備，於初更之時，他就吩咐身邊的侍者，說自己從今晚上開始禪坐，不准任何人入內打擾。所以五祖大師攜惠能離開的時候也很放心，在這夜深人靜之際，東山寺的眾僧正在熟睡，五祖大師攜惠能展輕功離開東山。
師徒倆夜離東山奔大道
急忙忙趕奔九江路迢迢
五祖他智慧神通世間少
盧惠能無相禪功功夫高
一個是急於南歸安全保
一個是送徒脫險不辭勞
他二人三更趕路星光照
急匆匆晨昏夜奔月影搖
但只見村莊樹木往後倒
竟把那車馬行人身後拋
走一山又一山峰迴路繞
過一水又一水飛河渡橋
耳聞得長空雁結隊鳴叫
更勾起別離情心血如潮
證性的智慧神通真奇妙
轉眼間望見九江浪濤濤
師徒二人來到了九江驛，五祖大師從崖下尋得一隻小舟，解開鎖鏈，讓惠能登舟，他自己把櫓行船，親自搖櫓為惠能行船。惠能一看，心中不忍：「師父您請坐，讓弟子來搖櫓划船吧！」「不，徒兒，現在是我度你，不是你度我，還是由我來搖櫓行船吧！」「師父，弟子認為迷時靠師度，悟了要自度，同是一個度字，其用途是不一樣的。惠能生在邊方，語音不正，承蒙恩師傳我心印妙法，使我得以開悟，所以我要自己度自己，豈能讓師父再執度人的心相？佛度眾生都是眾生自度。」惠能一邊說著一邊從五祖的手中接過雙槳，把櫓行船，讓五祖大師坐下來。五祖大師笑吟吟的看著惠能：「惠能，你能自性自度的確很好，希望你不要只度自己，還要廣度有情，讓佛法永世不朽。」「師父指示，弟子謹記於心，弟子一定弘法世間，廣度眾生。」
師徒二人邊說小船邊往前走，不多一時，小船披波逐浪來到對岸，師徒二人棄舟登岸。五祖大師深情的望著惠能，語重心長的說道：「徒兒，你為傳法之人，以後必多磨難，你要努力將佛法向南方傳播。以後法盛在南。不過在這近年之內你不要出來弘法，以免北方之人為爭奪衣缽加害於你，等事息之後你再出世弘化。記住，禪宗頓悟法門不是一般人能輕易接受的，應看時機成熟之後，再說法利生善誘迷人。禪門正法從此便靠你來弘揚，希望你能大興本門，光大禪宗，化度舉國。」「師父指示，弟子謹記於心，弟子一定高樹法幢，普度群迷，大振宗風。」「如此甚好，徒兒，你要知道世間上的事沒有一件是容易的，想成功一件事，不知經過多少波折困難才能慢慢成功。你這一去，長途一定會充滿荊棘，使你歷盡艱辛磨難。欲為天下奇異子，須歷人間萬里程；不經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你要好自為之，快快去吧！」「弟子叩拜恩師。」「徒兒你快起來，快快去吧！為師已傳法有人，心願已了，等你步上前路，我便回寺入滅。」惠能一聽，急忙給五祖大師跪下了：「如此，弟子先恭送恩師。」「惠能你快起來，等你走了師父才能回寺，快起來吧！」
諸位，說到這裡我要特別的解釋一下，《六祖壇經》的版本很多，有的版本在此有「汝去三年，吾方逝世」八個字，有的版本說這八個字應當是「能去三年，祖方逝世」的原有舊注。因後人要形容五祖有先知，並增飾宗教的神祕性，乃改字訛傳，填入正文的。「德異吳中流傳本」及「宗寶南海流傳本」沒有這八個字，應當刪去。另外《曹溪大師傳》中也說，「忍大師別能大師，經停三日，重告門人曰，大法已行，吾當逝矣，忍大師遷化，百鳥悲鳴，異香芬馥，日無精光，風雨折樹」。所以我認為五祖大師送別惠能之後，不是三年，而是三天就入滅了。但無論是三年還是三天，都不影響祖師的教學宗旨，宗門重在直指心源，一念不生全體現，我們不必在乎這些細枝末節。
單說惠能一聽五祖大師即將入滅，知道這次分別是永別，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他既為五祖感到由衷的高興，同時又隱隱有一種痛失尊長良師之愁。「如此，師父珍重，弟子告辭。」惠能嘴說告辭，可是腳就是不動。「徒兒你起來，快去吧！」師徒倆四目相對，依依不捨，他們都知道，人生無常，後會無期了。待了好半天，惠能才轉身踏上這不平坦的南歸弘法之路，真是三步一回頭，五步一揮手。五祖大師佇立江邊以目相送，直到惠能的身影隱沒坡頭，他才回到小舟之上，划船而歸。昔日達摩祖師傳法給二祖慧可的時候，說過一首偈，「吾本來茲土，傳法度迷情，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這「一花開五葉」有兩種說法，一種說一花指達摩祖師自己，五葉是指二祖到六祖共五傳而言，也就是指達摩大師到六祖惠能。也就是古人所說的，西天四七，東土二三，四七是指印度的二十八祖，東土二三指東土中國的六位祖師。也有的說這五葉是指惠能之下那五家禪。
單說五祖大師送別惠能後，展奇功，於四更天回到他的方丈室。獲證聖果的人神通智慧不可思議。因為五祖大師臨行前吩咐過身邊的侍者，說自己從今晚上開始禪坐，不准任何人入內打擾。所以五祖大師攜惠能離開這段時間，侍者以為他禪定未醒，也沒敢入內驚擾。五祖大師為了拖延時間讓惠能安全南歸，他一直關閉房門靜坐屋中。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五祖大師每月一次的講法時間，他才早早的把房門打開。侍者一看，祖師已經睜目起坐，急忙進去，伺候祖師洗漱過齋。剛剛用過早飯，神秀便帶著眾弟子來到方丈室，恭請五祖升座說法。
單說五祖見前來恭請他的這些徒眾，只見他眉頭還未皺，善巧已然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