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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講要  悟道法師主講  (第一集)  2018/11/14  台灣華藏淨宗學會  檔名:WD20-036-0001

  《論語講要》習講。尊敬的諸位法師,諸位同修大德,大家下午好,阿彌陀佛。今天也非常難得,我們利用這個時間來跟大家一起學習,當年台中蓮社雪廬老人他講的《論語講要》。雪公除了編《論語講要》,在九十二歲的時候,還跟台中蓮社的蓮友再講一次《論語》。現在台中蓮社網站,也有《論語講要》、《論語講記》這個資料。首先我們大家翻開《論語講要》第一頁,第一頁大字的,「論語講要(上論),雪廬老人講述,弟子徐醒民敬記。」《講要》我們也簡單介紹一下,這個《講要》跟《講記》都是雪廬老人(李炳南老居士),當年在世的時候他所編輯的,也是個註解。《講記》是比較口語化,像講經一樣這樣來講;《講要》,包括《講記》,雪廬老人他採取的就是歷代註解《論語》的這些典籍,可以說找了很多比較主要的註解來做個會集,做一個比照,譬如說哪一段哪個註解註得比較合理,採取這樣的一個方式。

  所以他這《講要》的編輯,實際上講,就如同我們看到黃念祖老居士《大經科註》,就是註解《無量壽經》,不是說他自己的註解,他註解的方式是採取以經解經,就是把其他的經講到跟這段經文有相關的地方,他拿來採取,來補充註解這段經文,這一類叫以經解經,以經文來解釋經文。另外就是祖師大德的註解,他也採取了八十幾種經論,連這個經一百九十幾種,註解這個《無量壽經》會集本。所以他這個《大經科註》沒有他個人的意思,就是根據經典,根據祖師大德的註解,他做的工作就是把它做個彙整、會集,因此也就避免了不必要的爭議。

  雪廬老人這個《論語講要》,他也是這種方式,根據歷代註解《論語》的,他自己來選擇、來採取。註解《論語》的註解就太多了,有的注得比較正確,有的注得不正確,現代人這個註解那就可能離譜的就很多了。所以沒有相當的學問這種眼力看不出來,也不懂怎麼去選擇。所以我們學習《論語講要》,我們就得到這種方便,以雪廬老人一生他的道德學問,來給我們指導學習《論語》的註解,提供我們後學的人非常大的方便,不至於有偏差。特別對學佛的同修蓮友,他這個幫助就非常殊勝了。所以《講要》主要是這樣的形態,就跟《大經科注》一樣。雪廬老人也是同樣的,如果他有個講義,就是說這個註解跟那個註解,哪一段註得比較合理,根據他的分析、他的判斷來做講義,讓我們更明白為什麼採取這家的註解,每一家的註解它的講法各有道理。醒公也是雪廬老人算是在學習傳統文化的首席弟子,前幾天我還去台中蓮社看他老人家。現在台中佛教蓮社,還有台中慈光圖書館,這些蓮友同修都以醒公為耆老,也是等於他就代表雪廬老人在那邊講課。今年也九十一歲,小我們淨老和尚一歲,今年高齡九十一,一個星期還講三天。

  「前言」,我們先看看,前言就是《講要》前面給我們講一些話。「今講此書,注重學道,並以立人格、知天命為學道之本,其沿革等從略。」這一段就是給我們講這個書它的目的在哪裡,講這個書注重在學道。儒釋道都是道,我們學佛就學佛道,學佛道就是要成佛。並以立人格、知天命。學道要有個根本,立住人格,這個人格,佛家講的五戒,儒家講的五常。五戒十善,這是人格的標準,做人的基礎。知天命,也就是佛法講的開悟了,學問就是要有悟處,要開悟,知天命,這是學道的根本。不悟,這個學習就很難入門。所以學這個書目的就是在這裡,就是注重在學道,立住人格,讓我們能夠知天命。我們剛才講了前言,雪廬老人當年把他講《論語》這個書,他的目的給我們說出來,主要注重在學道,立住人格、知天命,做為學道的根本,其他的沿革他就從略了。

  我們再看下面一段,「論語乃孔夫子與弟子講學之語錄。何人記錄,不能確定。漢劉向謂孔門群弟子選記。宋程子意為有子、曾子門人所記,因書中稱孔門弟子皆為子某,惟稱二子為有子、曾子。」這段也就是說,《論語》是孔老夫子當年跟弟子講學的語錄,這個講學。語錄就是老師跟學生的對話,或者提出問題老師來回答,這樣互相的問答,把這個問答記錄下來。這也如同佛經、佛法,佛經都是有人請問,佛弟子來問,在家出家都有,四眾弟子來請問佛法,佛很慈悲為弟子來解答問題,把這個一問一答記錄下來,就是一部佛經。《論語》也是這樣的,孔老夫子在教學,學生有問題請教夫子,夫子給他回答,這樣的記錄。什麼人記錄的?此地給我們講,不清楚,因為根據這些資料記載有很多種說法,就不能確定。因為我們不是做考據的工夫,所以這個地方也就不是很重要。主要重點在它裡面講的內容經義這個上面。

  我們再看下面一段,「論語凡二十篇,其中或因文字演變,或因錯簡,而有難講之處。講時有不能通者,取闕疑。」《論語》一共二十篇,其中因為已經傳了兩千多年,孔老夫子到我們現在兩千多年,周朝末年、春秋戰國時代,那個時代的人,到我們現在起碼二千五百年。歷史這麼長久,文字的流傳也難免有些變化,或者因錯簡,錯簡就是有時候抄寫也是有抄錯的地方。像我們現在印經排版打字,有時候也要校對,校對七遍都還有錯字,所以自古以來這些錯簡都難免。如果有錯簡,有時候講了一個字好像意思講不通,就很難講,也有這樣的情況。講的時候如果遇到有文義上下不通順,這裡講闕疑,闕疑就是說我存疑,因為不能確定是怎麼個講法,就先保留,闕疑。

  下面給我們講,「讀古人書,尤其讀聖賢書,必須恭敬,遇有疑難者,可加小注,不可妄改。」這一小段就非常重要,讀古人書,這個古人書就是一般的典籍,我們講古書,或者是說,我們現在講的《四庫全書》、《四庫薈要》,凡是古藉都屬於古人的書。尤其是讀聖賢書,古書當中有一般的古書,像四書、五經、十三經這些是屬於聖賢書,在我們中國這是列為聖賢的經典,跟一般的書又不一樣。讀古書也好、讀一般的書也好,特別讀聖賢書,那個心態就必須恭敬,像我們讀佛經一樣,大家恭恭敬敬的來讀。遇到有疑難的地方可加小注,我們可以在旁邊加個小注。譬如說看到有個字很明顯是錯字,也不能去改,就是給它注在旁邊,這個字可能是這個字,給它注在旁邊,注明一下可能是這個字,當時可能字刻錯了,或者抄錯了,這樣注在旁邊就可以。

  所以李老師當年他校對古籍,明明知道那個字是明顯錯字,他也不改,就是注在旁邊應該是這個字,可能是打錯了。為什麼不改?因為我們現在也都發生這樣的事情,校對古書發現錯字了,有改對的,發現把它改過來,有改對的,也有原來對的改錯了。因此開了這個例子,後人他就去改,看不懂的他就改,有的改對了,有的原來是對的又給人家改錯了,那這個問題也是就愈來愈多了。所以李炳老他校對書,這是非常重要的態度。所以古書我們現在重新排版打字,我們發現錯就改過來,古書最好還是保留它原來,錯就讓它錯,你注在旁邊就好,這也是對典籍它的尊敬、恭敬。所以不可妄改,不可以你覺得錯了就改。因為我們現在校對這些書籍,的確我們是發生這樣的問題。

  「論語二十篇,各取首章第一句之二字或三字為題。」《論語》一共有二十篇,它這個篇題,他說裡面的首章,它第一句或者第二句,來做為這章經的題目。像「學而時習之」,就採取「學而」兩個字,就是「學而篇」。在雪廬老人的《講記》裡面,因為他講《論語》是在台中佛教蓮社,講經的地方主要在台中慈光圖書館,它那個佛堂是叫講經堂,我們一年做一次三時繫念都是在慈光圖書館,以前我們淨老和尚在那裡學講經住了十年。它那邊的講經堂現在還保留著,就是講經,我們做法會就在那裡做。這兩個地方都是佛教道場,台中佛教蓮社、慈光圖書館,是居士管的道場。因此來聽李炳老講課的,當然有我們社會上一般的學者,主要的都是學佛的。像蓮社就是念佛、打佛七,那是蓮社他們常年的功課,到現在還是常年打佛七。

  因此,他這《講記》是九十二歲講的,針對誰講?針對蓮友講的,針對這些念佛人講的。念佛人他怎麼講《論語》?我們一般學佛的人,好像《論語》跟我們念佛、學佛有什麼關係?在《講記》裡面,雪廬老人就給大家講,當年他說我們在這個地方辦學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弘揚佛法,並且幫助社會教育,現在為什麼突然加上《論語》這門功課?「因為近年來,佛法表面上是發展,事實上卻日漸凋零」。這個話當然也是實在話。「學佛在人」,我們平常講是以人為內容的,你學佛也好、學儒也好、學道也好,主要內容就是人。「人能弘道,非道弘人」,道要人去弘揚,道它自己不會去弘的,是需要人去弘揚。「人才是真正的內容。若是三藏經典還在,人心壞了,佛法也不能成就。」佛法是五乘說法,佛說法它也有順序的、次第的,先是人天小乘,人乘、天乘、小乘,「人天小果,然後再聲聞、緣覺、菩薩」。人乘佛法、天乘佛法,人提升就是到天道去了,天道再提升就超越六道了,聲聞就是阿羅漢了,再提升就是緣覺(辟支佛),再來就是菩薩,這都是成佛前面的前方便,好像我們讀書一樣,要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大學、研究所,這樣一層一層的學上去。人是根本,就是說學佛是從做人開始的,「人是根本,人壞了(根本壞了),佛法還有什麼希望?」這是講佛法的教學也有它的層次,一個順序的。

  「再來說國家,支持著國家的是政治,不是宗教,宗教只是增長國家繁榮的一部分。就像行政、司法、軍事、財政等,只不過是裡頭的一科罷了。」就是其中的一個,我們現在講一個科目、一個項目。「尤其是佛教,注重的是出世法了生死」,我們佛法講的主要目的就是了生死。「而政治就得有教育、有懲罰。社會不論多麼文明,還是有死刑;而佛法第一條件不殺生,不但不殺人,一切動物都不殺,那麼如果佛法治國殺不殺人?」李炳老講,「這個問題不是三言兩語就講得了的,這是世間法。」也就是把佛法跟世間法給我們說明了,什麼是佛法,什麼是世間法,佛法主要是注重在了生死出三界。

  「宗教只是幫助政治,而不能干涉,不論辦什麼事,都要弄清楚。那麼我們就來談政治」,因為《論語》這個書,一般人都認為這是講政治,「有一些人誤認為政治不好,不願意學,這話錯了。」我們現在特別學佛的人:你不要去干涉政治。我們學佛的人不能去干涉政治的,也不必要去關心什麼政治,跟我們沒關係的。我們學佛就要了生死,我們念佛要求生淨土,管那些政治幹什麼?我們學佛的人很多人是有這種看法。但李炳老給我們講,這個話錯了,不願意學這個話錯了。「凡是國民,不辦政治,也得受政治支配。」這句話講得就很實際,你說你不是政治人物,你不是當官的,你不管政治,但是你還是要受政治的支配,政府的法令規定你還是要遵守。「然而憑良心說,哪一個人受政治的支配?」那是說到重點了,政治支配是什麼?就是我們現在講守法。

  意思就是說,我們離不開政治,要受政治的支配,但是說實在話,有哪個人真正他接受政治的支配,就是守法。「要真受支配,警察就很安閒了」。這是真話,大家都很守法,大概那個監獄統統要關門了,統統用不著了。但現在看到社會現象,警察他們忙得很,為什麼這樣?都在國民不守法的問題上。大家不守法,常常犯法,作奸犯科的人愈來愈多,警察就很忙了,法院也很忙。所以每年在台北法務部,台北地方法院,在法院裡面都請我們去做一次三時繫念。他們都很忙,有時候要加班加到很晚,真的很辛苦,案件太多了。那這個問題出在哪裡?不守國法,所以警察、法院那就忙死了。所以政治也很難講,那你說講政治怎麼講?政治,國父講是管理眾人之事,管理得好,社會安定,國泰民安;管得不好社會就很亂,社會動亂,人心不安。

  「佛法衰,政治困難,根本原因都在教育上。」李炳老也一語道破。特別我們淨老和尚,特別特別強調這個教育,所以這是根本的原因。「佛教徒要是都守戒律,佛法就興隆了。」這個也是真的,但是現在佛教徒也很難守住這個戒律。「國民要是都遵守政治,國家就整齊了」,大家都守法了!「都是因為不遵守的緣故,不肯遵守就是教育不好。」為什麼他不肯遵守?你沒有教他,他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就是教育沒有辦好。「有人說,學校不是教育嗎?」現在學校那麼多不是都辦教育嗎?現在學校比過去多得太多,教育普及。現在的學校跟從前學校不一樣,從前是學孔子,孔子是我們中國人尊稱他是聖人,以他做個標準來學習,萬世師表。但是他老人家卻講,「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三個人就有我的老師,孔子他的態度是這樣的。他不自認說我是老師,你們都是學生。他是看待別人,都是有做我老師的地方,可見得這種學習的態度,他為什麼成為聖人?在學習的態度上。所以「謙和極了」,很謙虛,謙和到極處,這是聖人他一個表法,表這個法給我們看。「中國文化從堯舜開始,堯、舜、禹、湯、文王、武王、周公、孔子,一根線接下來。孔子把上頭這些聖人的學問,整個融會起來,一以貫之,他有一個條理」,一個條理這樣貫穿下來。「所以我們跟孔子學,就是學了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就是學了全部聖人的學問,也就是做人的學問。」

  「怎麼是做人的學問?中國講天、地、人三才,天有它的道理」,我們一般講天時。「天道敏時,不能亂了四時」,四時就是春夏秋冬,春生、夏長、秋收、冬藏,春天的氣候、夏天的氣候、秋天的氣候、冬天的氣候,這個不能亂。但是現在也亂了,該冷的時候不冷,該熱的時候不熱。特別有些地區也是這樣的,原來這個地區到冬天很冷,現在變成很熱,氣候反常了,這個天它的四時就亂了,就不對了,天有它的道理。地也有它的道理,「地道敏樹,生長植物,長養萬物。」地道,四季每個季節它生長什麼蔬菜、什麼水果,也都有一定。現在也亂了,現在我們其實四季都混亂了,反正我們現在每天吃的蔬菜、水果,四季都有,都不按照季節了。所以我們現在人的身體違反大自然,身心違反大自然就不健康了。所以現在人病很多,大家去醫院看都客滿,也不懂得養生之道。地道敏樹,所以生長萬物它也有它的規律。「人呢?也有他的道理,人道敏政,重要在政治上,人要學政治。政者,正也,也就是公公正正替大家辦事,使得大家得到公安。」在大陸上都有公安局,什麼叫公安?政治辦得好,大家就安了;辦得不好,大家統統不安。「現在卻是天下無道久矣,人人學邪道,處處往自私自利上走,天下如何能不亂?」我們現在看到全世界就是這種情況,所以我們淨老和尚特別憂心,大慈大悲,真的就是在國際上呼籲,推廣中國傳統文化儒釋道教育,不遺餘力。也是看到這樣的情況,世界是愈來愈亂,一年比一年亂。

  「天地之德好生,注重生養,人是天地的中心,就得辦政治,讓大家得安穩。」這是我們人道最重要的,政治辦得不安穩,大家統統不安。「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的學說,就是教人政治的學問,《論語》就是政治學。並不是學了《論語》,叫大家去做官。」像我們台灣現在正在競選,不是學了這個跑去跟人家競選,不是的。而是你懂得了《論語》,如果你做官做個好官,當老百姓當個守法的老百姓,學了這個就是要這樣。「但是這門功課早已脫節了,現在國家正提倡復興中華文化。」當年李炳老在講《論語》那個時候,在台灣這裡提倡復興中華文化,也是當時大陸上正是在搞文化大革命,那個時候提倡的。「中華文化可靠嗎?從漢朝一直到清朝,連入主中國的元、清等(其他的民族),也都拋棄了他本國的文化,而念中國書,穿中國衣服,說中國話,一律都是中國政治。就是附近的韓國、日本等,也都學中國文化。」日本等也有包括越南,現在寮國附近這些,「所以日本注解《論語》的著作也很多」。就像《無量壽經》一樣,日本的法師跟韓國的法師對《無量壽經》的註解,比中國的法師注得還多,《論語》他們注得也不少。「人道敏政,我們學了論語,第一要使自己成人。第二要遵守法律,當個好國民。第三若從政當選(就是選市長),要做個好公務員,把孔子的政治理想施展出來。」當年在台中李老師的學生很多,當然在政府機關當公務員的也不少。但實際上講這門課,各行各業,包括我們學佛念佛都需要。

  李老師鼓勵當時這個班上(論語班),他當時是開個論語班,「班上的人雖然不多,只有二百人左右(兩百人),可是都是自動來的」,並沒有去招生,自動來的,「有心要學好。」所以雪廬老人講,「周家有八百年的天下(周朝八百年),能人才十個而已」,真正有道德能力的人才十個人,十個人就能奠定周朝八百年的天下。「現在有二百人成了孔子的弟子,還不行嗎?但是,希望諸位開了學,別一時高興後來漸漸冷下去、退下去,事實上退下去並沒有退了別人,只是退了自己。」這個也是真話,就是要有長遠心,要有長遠心學習才能有成就。

  「我們上論語,學了聖人,再學佛,就沒有不成就的。因為佛法奠基在人天二道,聖人就是天道,學了中國文化,把人格站住,才算得了人天小果。」人天的基礎我們有得到,這是第一步。「然後第二步再入佛法,底子已打好,成就就非常的快速。」雪公把這個功課的重要性,當時給這些蓮友提出來。我們現在看到他的著作,我們來學習,這些話也是對我們講的。

  「這件事必須看得特別。」當時他講《論語》是九十二高齡,就像我們現在淨老和尚這樣的年紀。為什麼要看得特別?因為往後沒這個機會了。因為他這個老人不可能再講一遍,因為年紀大了無法再重複講第二遍。所以他這個《講要》是完整的,後來九十二歲講《講記》,講到第十七篇沒講完就往生了。

  講《論語》也不容易,很難,「現在中國文化是脫節的時候,有人說要打倒孔家店。」打倒孔家店是從民國五四運動,五四運動提倡完全要拋棄我們中國傳統的文化,要去學習西方文化,所以當時提出一個口號就打倒孔家店。李炳老給我們講,其實孔子並沒有開店,孔家沒開過店,他家沒開店,你打倒什麼店?因為他沒店。「漢代以後二千餘年各朝都有孔學,是國家開設的店。」不是孔子他們自己家裡開的店,是國家政府開的,「如何打倒?」所以講這個話我們聽起來,講打倒孔家店,其實這個話本身就是講錯了,有問題。「沒學過論語,不知道個中的難處。」的確我們任何一個學問,我們沒有學習過,就不知道它其中的困難在哪裡。特別是《論語》,「講的與學的都難」,要講、要學都難,「難在什麼地方?」

  李炳老當時講,「十五年前講論語,或許聽得懂」。因為他當時是九十二歲講,九十二歲講那十五年前,就是他七十七歲的時候。當時為什麼或許聽得懂?因為當時有很多人年紀比較大的,有讀過古書這種,有傳統文化基礎的,他們聽就聽得懂。「今天講論語,很多人便聽不懂」,的確當時你看李炳老九十二歲講這個經,他是九十七歲往生的,我出家那年他九十五歲。我出家十幾天日常法師、果清律師,還有簡豐文居士跟我一個,我們四個人到台中去看他老人家,他住的正氣街那個房子小小的,現在可能改建。當時他九十五歲,九十七歲往生,也往生了三十幾年,到今年往生三十二年。他講這個書是九十二歲講的,所以講這個書距離我們現在三十七年,三十七年前講的。當時講的就很多人聽不懂,三十七年前講《論語》很多人聽不懂。為什麼很多人聽不懂?「從前中國文化還有餘根」,就是說到清朝末年、民國初年這段時間,傳統文化漸漸不要了,但是它那個餘根還有留下來;現在?「現今也連根也刨掉了」,連根都挖掉。以前還有一點根在,現在連那個根都沒有了,所以聽不懂那就很正常了。

  「因為講論語的當中,所聽的言語,在各各經典中都具備的原故。」以前的人他有讀這些古書,譬如說讀《春秋》、《左傳》、《大學》、《中庸》、《孟子》,五經十三經,《論語》裡面講的引用哪個經典講的。譬如說《詩經》講的,大家有讀過,這一提大家都知道;大家現在連個概念都沒有,講了不知道在講什麼,大家都聽不懂。因為在各各經典都有具備,「譬如看佛經,看阿彌陀經本經似乎懂,若看《要解》與《講義》卻反而不懂,實在說是本經根本就看不懂,論語也是如此。」以我們學佛的看佛經,我們修淨土《彌陀經》也是大家常念的,也很普遍的《佛說阿彌陀經》。我們念佛的同修常常讀《阿彌陀經》,我們做三時繫念每一場,三時每一時都要讀一部。讀這個經,似乎我們好像懂了,看這個經典的本文似乎我們很容易懂。如果我們再去看蕅益大師的《彌陀要解》、或者圓瑛大師的《講義》,我們看起來就不懂了,反而就不懂了,看原文比較容易理解,看這個反而就看不懂。李炳老給我們講,實在講本經根本就看不懂,是這樣的。我們看了好像懂,實際上我們是不懂。所以《論語》也是這樣的,跟看佛經一樣。

  「漢朝以前,秦火一把燒盡。」漢朝以前就是秦朝,秦火就是秦朝秦始皇焚書坑儒,把儒書什麼諸子百家全部燒了。當時秦始皇只保留一家,法家,他採用法家,其他統統燒了。「當時的論語沒有注解,反而好,不受邪知邪見,只是看得吃力而已。」這個也是實在話,直接看本文看不懂,看得很吃力,但是只是不懂,不會被誤導。如果那個註解註錯了,我們就被誤導,邪知邪見給註解錯誤,你就被誤導了。「到了東漢末年才有鄭康成注」,鄭康成的註解,這是到東漢末年才有,《論語》才有註解,之前就沒有。「其次到三國的魏」,就是曹魏,曹操他兒子曹丕那個時候,「才有何晏的集解」,這個集解是《論語》的一個注解。「漢儒本著訓詁字句來講解,其中的義理是是何晏的意思,漢人不講義理。」也就是說,漢儒註解《論語》他不發揮那個義理,只是訓詁,照那個字句然後這樣來講訓詁。「有人以為漢人學問不夠,這是胡說。」有人說大概沒學問,所以他就沒有發揮這些義理,李炳老講這亂講,怎麼漢儒他們就沒學問?「到了唐代,大概都是依著漢儒的原則」,就是依照漢朝這些大儒他們的註解。「但是《論語》當中,聖人講的是什麼意思,到宋朝才有人講」,意思就是發揮。「南宋的朱子,他的老師程頤開頭講聖人之意。他注解聖人之意,以為漢儒只是訓詁,他的注解才是孔子的微言大義。」他們到宋朝程朱註解《論語》,那才是真正孔子的意思,「其實這是門戶之見,恭維的話」,這是李炳老的評語。其實訓詁有它的道理。

  「孔門親自授業的弟子曾子等人,尚且不懂聖人的意思,為什麼隔幾千年到了南宋,他們都懂了?這點吾不信。」李炳老說這個我不相信,他說親自親近孔子的曾子、顏子,孔子講的話他們當時都聽不懂,到了宋朝一千多年,程朱這些大儒他們能懂,李炳老說這點我不相信。「但是這不是說宋注不好」,也不是說完全否定宋朝的註解說它不好。「漢宋的注子各有好壞」,就是說漢朝的註解跟宋朝的註解,各有特色,也各有優缺點,各有好壞。「聖人開始說的沒有錯」,聖人說的是正確的沒有錯,「賢人說的還都有錯。」就像我們佛法一樣,佛講的是圓滿的,完全沒有錯誤,佛以下可能還是不圓滿。「宋儒他們能懂聖人之意,吾不信。」雪廬老人講他們能懂孔子的意思,我不相信。他是舉出我們佛門的,「譬如達摩祖師不懂馬鳴、龍樹菩薩,迦葉不懂佛的境界。」這個也的確是這樣的,譬如達摩祖師是禪宗,在印度傳禪宗,達摩祖師是二十八祖。

  禪宗印度的初祖是迦葉尊者,因為釋迦牟尼佛拈花微笑,下面的弟子只有迦葉尊者會心一笑,佛就知道他懂得佛的意思,所以把這個教外別傳禪宗傳給迦葉,迦葉再傳給阿難,一直傳傳到達摩是第二十八代。達摩在我們中國南朝梁武帝那個時代,把禪傳到中國來,達摩就成為中國禪宗的初祖,他是第一代,在印度他是第二十八代。達摩祖師不懂馬鳴、龍樹菩薩,馬鳴、龍樹他們境界是更高。迦葉不懂佛的境界,佛是圓滿的,他還沒圓滿。「佛法分正、象、末,吾每每常說看注要依古注,不要依今人的注解,因為今人的注解自認以為高於古人,其實都是胡說。」李炳老講,這個都是亂講的,他是勸我們看註解要看古代的註解,不要看現代人的註解,現代人很多都是亂注的,胡說的。特別是《論語》現代人注得很離譜的,所以你去書店買那些《論語》的註解,最好不要去買了,還是看古注雖然吃力,但是沒錯。

  「漢注只是訓詁似乎是糊塗,卻沒有大毛病;宋人說的多,不能說沒有和聖人之意符合說對的,卻一定不能全對。」這也是很客觀的說法,漢注訓詁我們看起來好像不很清楚,但是卻沒有大毛病,就是我們看得不清楚,不是很明白,但是沒有錯,它沒有給你誤導。宋人的註解就說得多,說得多當然也不是說完全都沒有符合聖人意思的,沒有對的,也是有對的,但卻不一定全對,可能當中有錯的。所以雪廬老人講,「論語注解,吾見過的有百多家」,他看到這個註解,有一百多種註解。「或傾向漢注、或傾向宋注,亂打一套,究意要相信誰的說法?」有的人他比較傾向漢朝的註解,有的傾向宋朝的註解,到底要採取哪一個?

  「宋朝以後讀四書的人,只相信注解,不相信本文,不信孔子,這是舍本務末,如此可以嗎?」這個也不對,不相信本文,只相信註解。不相信本文就不相信孔子,這是舍本務末,從枝末上,沒有抓到根本,這是當然不可以。「宋代以後多信注解,不信本文孔子之道,這是未之知也,孔家店是真的倒了。參加科舉考進士的人,以為聖人是風流名士,應當知道能擔當國家重責大任的,絕不是白面書生、風流瀟灑的人。」雪廬老人也給我們講,這是講過去科舉考試考進士的,到明清那個考進士都是為了功名,讀這些聖賢書為了考取功名,將來能得到一官半職,目的在這個地方,他的目的不是學聖賢。實在講,讀這些聖賢書,他主要的志向是志在聖賢,並不是說志在功名,功名是附帶的,主要在聖賢。所以擔任國家的重責大任,不是這些人。

  「到清代,有劉寶楠的正義可以參考,傾向漢注。」這是李炳老給我們介紹的《正義》,《論語正義》他傾向漢注。「還有徐英的論語會箋,傾向宋注。看這兩本注解必須選擇,各有好壞,卻都是簡單不囉嗦。吾無門戶之見,確信那一種說法與聖人之言接近,孔子在書中也有說過的,便採取這種注解。」我們要學習《論語》的課,這也是很重要的,雪廬老人給我們推薦這兩種註解可以看,但是這兩種你必須有個選擇,各有好壞,但是它都很簡單。所以雪廬老人講,他沒有門戶之見,只要說這一家他注的跟聖人講的意思比較接近,他就採取。孔子在其他的書當中也說過的,這就不會錯了,確定就是這樣了,他就採取這種註解。

  「漢儒與宋儒相互比較,漢儒雖然囫圇吞棗講的不好,也沒有大過錯。」的確是這樣的,講得不好,但是沒有講錯。所以過去我們淨老和尚常常給我們講,他在台中蓮社跟李炳老學講經,李炳老要求就是剛初學,不要講錯就好,講得淺沒講錯,這樣就可以了。講不好沒關係,不要講錯。如果講得很好,統統都講錯的那就不行,會給人家誤導。「宋儒縱使講的好,卻有大過錯。」宋儒就是有比較大的過錯,是什麼大的過錯?「因為宋儒開啟罵人之端。例如:宋儒以為孔子在罵學生,罵子路說是野哉由也,若以為宋儒可以罵人,我們也學他罵聖賢,這樣可以嗎?」所以這樣的註解就不對了,「譬如孔子說小人哉」,我們也可以給人家說你小人哉,這個也不對。因為要當時他的對象、他的語氣、他的意思是什麼,就是我們沒有把握的,不要去解釋它,也不要去講,講了講錯了給人家誤導。「戰國時期盛行楊墨的學問」,楊朱、墨子的學問,他們就是諸子百家各有說法,孟子他有闢駁,孟子他也是不得已的,當時的情況不得已。「宋儒以為自己是繼承孟子,也罵楊墨。」我們要知道,「在孟子以前,孔子那個時候,並沒有楊墨,孟子以後也沒有楊墨,宋儒就大罵楊墨」,楊朱跟墨子。「而且罵到佛學,以為佛學更接進道理而不可學。程朱都學過佛,只是學佛學的外表,沒有學到內裡,卻罵佛學。劉寶楠與徐英將罵人的部分,都去除了。」罵人的這個部分就不要,不採取。

  「我們要學孔子的誰毀誰譽,若他人好,我們能守本位,就可以學他;他人若不好,我們勸導他改過就好了,若勸不聽,如何可以罵呢?不可在背後非議。若此端一開,大力尊崇宋注,便一路罵,罵佛學、罵老師,門戶之見就深了」,這個例不能開。「而真正的孔子之道也會因此而失去。學《論語》,不是學注子。佛家講親近善知識,遠離惡知識,佛家對於惡性比丘也只是默擯而已,如此才是胸襟遠大。」這佛門裡面講,僧團裡面搗亂的、不守規矩的比丘,怎麼對待他?默擯,就不要理他就好了。所以別人有錯,我們也不必要去罵。

  「宋儒講攻乎異端,要闢佛闢楊墨,但是孔子問禮於老聃,孔子那時候也沒有佛法,如何可以罵佛老?」那個時候,佛法還沒有傳到中國來,到了宋儒就罵佛法,以孔老夫子這個話去罵佛法,這個怎麼對?「若學宋儒的注解,最後就沒有人學孔子之道。像學佛的人,三藏十二部都不看,卻看小冊子,可以嗎?」好像三藏十二部經典,那個經你都統統不看,然後去看現代人寫的那些註解一本小冊子,在外面擺了很多流通的,就看那個,就不看佛經,那這樣可以嗎?學佛這樣可以嗎?當然是不可以的,一定要學經典。「吾講論語,採取接近孔子之言的部分,不偏漢,也不偏宋,舉例或許會用佛學,如此而已。」那是很客觀、很公正的立場來講這個東西,沒有偏哪一家。

  「其次,學論語是為了保人格,懂得人情事故。不懂人情便是大奸惡,而且必須懂得事故,事情該如何辦。」的確我們現在人,實在講對人情事故是不懂的,因為沒有學這些傳統文化怎麼會懂?所以學《論語》為了保住人格,也是為了要學懂人情事故。不懂人情便是大奸惡,而且必須懂得事故,事情應該怎麼辦,辦事也不容易。我聽江老師講過,以前他們都親近雪廬老人,雪廬老人講十年他可以培養一個講經人才,但十年培養不出一個辦事的人才。培養辦事的人才比培養講經的人才更難,如果你不懂這些人情事故辦不了事情。「再者,必須懂天命,君子人必須如此,天命就是天理,天然的道理。」這個在《論語》裡面,雪廬老人都會講,因為很多事情,天命、天理都有個定數。有時候這個道有障礙,弘揚不出去,也不怨天不尤人,在佛法講眾生有業障,不是佛不慈悲,他也心安理得,也不怨天不尤人。天命就是天理,天然的道理。

  「中國人講三才,天道敏時,四時陰晴一點都不能錯。」這個是氣候、時節,春夏秋冬不能差錯的。「在禮記月令可以知道,天時反常就要壞了。」我們現在真的是反常,你看,氣候都反常,全球的,地球壞了,地球病了。「地道敏樹,生長萬物。人道敏政,人為天地之心,人要成為三才之一,必得學仁(仁慈、仁愛)。韓愈說仁是博愛」,儒家講仁。「宋儒又開改書的大過錯,遇到講不通的地方就改經。」這是例子是不能開的,現在這個改經,沒有校對經典的人不知道,有參加校對經典的人就發現真的,這是會出現更複雜的問題。

  「弟子問孔子有關仁的地方,就有五十餘處」,這有五十多個地方都講到仁。「仁先從親厚自己的父母開始。論語書中,都不離仁字。」這是李炳老給我們點出來了,《論語》這部書當中,都沒有離開仁這個字,那是從父母開始,父母親厚,親厚自己的父母開始,然後再推廣。

  李炳老也勸同學,「在外不要罵人,自己好就自己做好,別自讚毀他。」自己做得好就好了,也不要自己去標榜自己,讚歎自己,毀謗別人。「這是佛家的戒,儒家也是如此」,自讚毀他,佛的戒也是不允許。

  「學論語,要正義、會箋合觀,不必再看其他的注解。」李炳老給我們推薦這兩個,就看這兩種,其他註解不用再看了。「又應當知道各家互相攻詰,以及元朝以後只尊崇注解,只學注,不學本文,儒家更加衰微了。」

  「我們學論語,不求功名,只求個人的人格,而且處在這個亂世,不可同流合污,也不必罵他人。人格站立以後,就容易學佛。只要大家能各自保住人格,就能改變風氣。」李炳老當時給蓮友講這些話。「今日先讓你們認路」,認路就是學《論語》認識路,才學得對路,不然都學錯了。

  下面再講《論語》,下面就是進入「學而第一」。在「論語講要(上論)」,我們翻到第二頁《論語講要.學而第一》。我們看這個文:「人非生而知之者,故人生來即須求學。學、覺也。學喻開蒙,學然後知不足。故二十篇以學而為首。」這段就給我們講出,《論語》開頭第一篇就「學而篇」,第一篇就是「學而」。我們人非生而知之者,我們不是天生的聖人。故人生來即須求學,所以人生下來就需要求學,實在講在我們中國這個傳統,在母親的胞胎就開始學。所以中國重視胎教,胎教在古代非常重視,現在人不懂,其實在母胎就開始在學了。這裡是講出生了,從母親肚子裡生出來。所以人一生下來即須求學,為什麼要學?學才會覺悟,學者覺也,不學就不覺。《三字經》講「人不學,不知義;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他就不懂,所以學也比喻是開蒙,開啟我們這些蒙昧無知。學然後知不足,我們愈學愈知道不足,所以活到老、學到老,學到死。二十篇以學而為首,這個首章開始,「學而時習之」,「子曰」它第一句話,「學而時習之」,所以用「學而」這兩個字作這一篇的篇名,譬如《詩經》首篇為「關關雎鳩」,所以就以「關雎」為篇名,《論語》的篇名也是同樣這個例子。

  在「這章先依訓詁講法」,李炳老他說以後就不如此講了。「因為論語講習班是成人之學,不是小學,從前講論語都是大學時講」,從前大學。「從前吾是六周歲上學,開始時只讀誦不開講,為什麼呢?三字經云:人之初,性本善這兩句,狀元也講不清楚。人之初,什麼是初?坐胎嗎?出胎嗎?講不清楚,所以不講,只先叫人死記(就是背)。會三字經、千家詩,詩文並行,三(三字經)百(百家姓)千(千字文)千(千家詩)之後,再來要會龍文鞭影,到了十四、五歲學會論語,若是大學、中庸,講了也沒有人懂。聰明人過了十四、五歲,就要下科舉試場,會論語之後,才開講。」

  我們今天時間到了,「學而第一」我們下一次再來學習。李炳老的前言這些講話,也是我們學習《論語》,非常重要的一些地方,我們大家要留意,這個非常重要的。所以我們在第一堂課,先以這個跟大家來分享,我們就希望提起大家的興趣來學習《論語》,也幫助我們學佛念佛。好,今天就講到此地。祝大家福慧增長,法喜充滿。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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