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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就時代精英—由孔門七十二賢說起(二)  唐瑜凌老師、林蔚芳老師主講  (第十五集)  2014/8/28  台灣台北市救國團劍潭青年活動中心  檔名:60-002-0015

  道師,各位師父,各位老師,各位同學,我們接著上一堂課,也是我們「孔門七十二賢」的第二堂課。我們這個課程有兩堂課,《論語》總共有十八個賢人,就是七十二賢裡面《論語》的章節講到的有十八位,就是我們這本講義,我們能上多少算多少。我們從內涵裡面去認識這些賢者,然後從賢者去看到文化的光彩,這才是真正的中華文化,因為中華文化是在人上面。我們對這些人物都知道得太少了,因為知道得太少,所以我們不知道典範在哪裡。我們可能會看到一些民族英雄為國犧牲,以為他們就是典範。其實真正的典範就是孔子,還有孔門十哲,還有七十二賢。

  我們看講義的第四頁,「有若」。我們來看第四個,「哀公問於有若曰:年饑,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對曰:盍徹乎。曰:二,吾猶不足,如之何其徹也。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足。」請看二百三十四頁,或四百九十二頁。有若,他是孔子的後期弟子,待會我們入到畫像的時候來介紹他。有若過世的時候,魯悼公(哀悼的悼),魯悼公親自去祭拜,可見孔門弟子在國君中的威望。哀公問,就表示說,孔子六十九歲回到魯國,孔子是七十三歲過世。所以回到魯國,六十九、七十、七十一、七十二、七十三,五年當中整理六經、培養人才,這五年做了很多的事情,有若是孔子回到魯國培養的人才。「哀公問於有若」,可見弟子們,不但是孔子成為國君請教的對象,連弟子都是國君請教的對象,可見孔門的風采。哀公問有若,魯國的國君說,因為當時是饑荒,所以國君收的稅少,「用不足」,收的稅少怎麼辦?因為當時魯國的稅是十分之二,你家如果有十塊錢要繳二塊,周公那個時候是十塊錢繳一塊。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說,我能不能加稅?有若對說:「盍徹乎」,盍徹乎就是說稅收改成十分之一。你們聽聽,有沒有覺得好笑?哀公說我十分之二不夠,有若說十分之一你就夠。這種話只有孔門的弟子有這種膽識說,總統召見你,你竟然這樣跟總統講,他覺得你太扯了,他不想聽了。哀公就說:十分之二我都還覺得不足,怎麼可以用十分之一的稅收?徹就是十分之一。結果有若怎麼對他說?百姓夠,國君怎麼不夠?百姓不夠,國君怎麼會夠?意思就是說老百姓夠你才夠,老百姓不夠你怎麼會夠,意思是你的福報是從老百姓來。好,這裡面一個問題是什麼?三家大夫那麼有錢,你為什麼不跟他收稅?廣大的老百姓那麼窮,你怎麼可以跟老百姓收稅?坦白講,很多的稅收,你只要懂得讓貧富差距變小,讓國家不合理的現象解除,稅收就有了,這就是有若的高論。萬曆皇帝的宰相張居正,張居正就善於懂得跟富人抽稅。很多的問題他一講,魯哀公心裡就明白,心照不宣。

  我們來看七十二頁。你看左邊的有若是不是長得像孔子的樣子?所以,一來他的外相像孔子,二來心胸像孔子、說話像孔子,難怪孔子過世以後,子游、子夏這些同門的師兄弟,跟他年齡差不多的,竟然要把他當成孔子來事奉,後來曾子不同意,這個事情才打消,可見有若在師兄弟的心目中分量。我們來看七十二頁,它裡面怎麼說?「有若,姓有名若,字子有,通稱有子,小孔子四十三歲。」所以孔子過世的時候,他只有三十歲。請注意,孔子培養的都是年輕人,他過世的時候這些年輕人統統氣象有成,而且三十歲以前就出頭,這叫做大教育家。在魯國三個月,魯國大治,夾谷之會得到外交空前的勝利,叫大政治家;他又提倡這些治學的理念,叫做大思想家;把人教成人才是大教育家。孔子所有的內涵集中在他一身上用,這個人成為文化的靈魂、文化的核心。中華文化,如果不把孔子找回來,中華文化請問在哪裡?所以我覺得道師辦的這五天的講座,真的,我們從孔門聖賢、孔子聖蹟圖、《論語》裡面去找回孔子,找回文化的風采。從這裡來發展傳統文化,其實是傳統文化的春天。

  他是魯國人。他深知孔子,稱孔子為古來的第一聖人。孟子在「公孫丑篇」裡面說:「宰我、子貢、有若」,他們的智慧足以知聖人。有若曾經說,從生民以來的聖人,沒有超過孔子的。《禮記.檀弓篇》裡面載,有若說,喪就是離開地位,要趕快貧窮,死要趕快腐朽。這句話是從哪裡來?以前有若就問曾子說:老師有沒有說過,喪就是沒有地位的時候,要趕快貧窮,死了要趕快腐爛?曾子說:對,我聽過。有若說:這個一定是有所指,不是孔子的本意。曾子說:錯,我曾經在老師的座下聽到,離開了地位,喪就是離開了地位,要趕快貧窮,死了要趕快腐爛,是我曾經聽過老師講的。有若說:不對,雖然我沒有聽過老師講,可是我知道這一定是有所本,有暗指某人。結果曾子不服氣,找子游來。子游一聽說:有若厲害,這個話本來就是針對性的。孔子曾經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糟糕了,女人恨死孔子了,孔子得罪了女人,又得罪了小人,剩下君子投票,這個出來民主選舉一定是低票落選。可是這個是針對性的,針對性的就是當時到衛國的時候南子亂政,孔子會感嘆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這是針對性的。所以讀書如果不了解一些針對性,往往都誤會了聖人。結果子游說:對。因為當時南宮敬叔離開了大夫的位,後來常常拿錢出來賄賂朝中的官員,想要回來當大夫的位置。孔子說,像這樣喪,喪就是喪事的喪,要讀「ㄙㄤˋ」,就是離開地位不如趕快貧窮的好。司馬桓魋是宋國的國防部長兼參謀總長,司馬桓魋為自己造了一個石棺,就是他的棺材用石頭打造,花了三年,棺材還沒打造完。孔子說,像這樣,死了要趕快腐爛好。結果曾子一聽就說對,離開地位要趕快貧窮,死了要趕快腐爛。曾子,你看,竟然聽成這樣。有若說:不對,一定是針對性。曾子說:你又沒在場,你怎麼知道?我雖然沒在場,我知道是針對性。把子游拉出來。子游說:對。可見有若厲不厲害?這一段就在講他。所以弟子們對他很恭敬。

  有若,第二段,有若的問題,《論語》我們已經讀完了。第三段,有若是闡揚夫子之道,而且能夠辦教化。有若,我還講個祕密,孔子的弟子都是文武全才。吳王夫差打到魯國的時候,魯國的部隊都不想打仗,為什麼?因為三家大夫太爛了,我為什麼要替國出力?這種無道之人,我為什麼要替他出力?結果,那個時候有若發覺到國家會亡,有若竟然率領敢死隊要打吳王夫差的行營,吳王夫差嚇得一個晚上指揮中心移三個地方,你看有若的實力。孔門的弟子都是文武全才,不像我們想像孔門的弟子都是之乎者也、弱不禁風,在那裡兵臨城下還不知所以然,沒有,我們都太誤會了孔子。我們應該回過頭來去讀他們的歷史,知道他們的風采。然後孔子要回到魯國的時候,齊國跟魯國發生一場戰爭,打贏齊國的元帥是誰?冉求,冉求的前鋒是誰?樊遲。沒有那一場戰爭,孔子還回不了魯國。你看孔門的弟子,我們有沒有認識過他們?都沒有。

  最後,有子。有子,最後一段說,在漢朝永平年入歸孔廟,唐玄宗追贈卞伯,卞伯,是春秋時候魯國的一個地方叫卞。宋高宗讚歎說,「人稟秀德」就是指有子,「氣貌或同」就是指他的外相還有他的氣質像孔子。「而子儼然,溫溫其榮」,就是有子這個人是望之儼然,而且是很溫和、很有風采。「兩端發問」,兩端發問就是他告訴曾子說不對,我問你,這個是不是這樣?曾子說對。不對。是不是這樣?不對。兩端發問,曾子終於找子游來說,就是我在現場聽的。子游才說:不對,你聽錯了,他是有所指的。「未答機鋒」,指有子的機鋒語,就是曾子體悟的是錯的。「以禮節和」,他說禮跟和是要互相用的,然後用禮去節制和,用和去發揮禮的大用。「斯言可宗」,這種話是可以佩服的,可以成為宗旨的。好,以上,有子講完了。

  現在我們來看有子的像,把燈關起來。有子的像,上面是束髮插笄,上面那個是頍冠,那個叫做頍冠,頍冠就是讀書人的裝飾品,用插笄。額頭,你看他的額頭像不像孔子?再來,他的眼神,還有他的面頰(你看孔子他們家鄉的人面頰都是往外凸的,叫做師子頰,佛也是師子頰),還有溫文儒雅的形象,這個就是有子的形像。有子本來是屬於辦政治的人,為什麼給他成為布衣的形像?就是他還是以講學培養人才為他的職志,所以形像當中畫成布衣平民的形像。溫文儒雅的形象,外相像孔子的形相,大家都尊崇他像孔子的形相。子游、子夏要把他當成孔子來尊重,曾子反對。曾子反對的理由是說,孔子只有一個,而且他的神采、他的內涵是無人可比,所以他反對師兄弟把他當成孔子事奉。因為曾子的反對才作罷,可見有子在師兄弟心目中的分量。好,以上是有子的形像。好,我們再開燈。這一導覽,你要愈懂它的內涵,你講得愈深入。

  再下一個,我們來看「公冶長」。請看講義第五頁,「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絏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請看八十一頁,或一百七十三頁。孔子有一個女兒叫做孔堯,有一個兒子叫做孔鯉,字伯魚,孔鯉。我們一般姓名學都喜歡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都把兒子跟女兒的名字叫成很響亮,將來要什麼。孔子的兒子的名字很簡單,就是魯昭公送他一條鯉魚,所以姓孔名鯉,字魚,就是鯉魚。講完了。你看孔子把他的兒子名字都取得這麼簡單,所以重要是德學,不是名字。所以不必把名字去給人家批八字,改姓名,實在是不需要,充實德學是比較重要的。

  孔子說公冶長這個人,可以把女兒嫁給他,叫做可妻,可見這個人的人品。可是這個人是發生了什麼事?「雖在縲絏之中」,縲就是黑繩子,絏就是被綁起來,絏就是綁,縲就是黑繩子,換句話說,這個人是犯死刑被綁起來。可是孔子說不是他的罪,孔子把女兒嫁給死刑犯,「以其子妻之」,嫁給死刑犯。公冶長為什麼犯死刑?就是公冶長曾經,因為他懂得鳥語,懂得走獸、懂得飛禽的那些鳥獸之言。曾經他走到河邊,聽到鳥叫說,趕快往河邊去,有一個屍體,大家可以去吃他的肉。他走走走,碰到一個老太婆,老太婆哭,他問:為什麼哭?說:我兒子走失了,三天沒有找到。說:溪邊有一具屍體,莫非是妳兒子?老太婆一去看,果然是,你怎麼知道?一定是你殺的。所以去告官。官員就把他抓來判死刑。整個時代就是糊塗時代,也不用問證據。公冶長辯別說:我通達禽言鳥語。後來辯別以後就考驗他。公冶長就說:上面那個鳥叫是說,河邊有一個裝糧食的車子翻了,大家可以去吃。派去看,果然河邊有一輛糧食車翻了,很多鳥在那邊吃。印證很多以後,終於了解公冶長是通達禽言鳥語、獸語,所以把公冶長放了。公冶長,後來在《孔子傳》裡面公冶長被註記一個印記,就是死刑犯的印記,這種人出來是沒有生活的,工作找不到的,老闆不要的,女兒不肯嫁給他的。但是孔子知道這個人是有德行的人,不可以因為他被冤枉所以貶抑他,所以把女兒嫁給他。可見孔子是重內涵,不重外相,真的很有見地的人。

  公冶長,很多後面的讀書人,因為公冶長懂禽言鳥語、懂禽獸之語,認為荒誕不經就把他刪掉。其實不對的。在周朝《周禮.秋官》裡面,管山林裡面就有管鳥官、管獸官,就有這種的。所以管鳥的官叫做夷,管獸的官叫做貉,在《論語講要》的最後一行就有。可見以前的農林廳的廳長,農林部的部長,不但要懂得怎麼種樹,還要可以管鳥管獸。你看古人多厲害,管鳥、管獸、管森林,這才叫做農林部的部長,農林廳的廳長,厲害!現在人,你有這種實力嗎?所以有很多的內涵,我們是不知道的。

  好,我們來看公冶長,請看四十二頁。公冶長,字子長,春秋齊國人,《史記》說是齊國人,《孔子家語》說是魯國人,四十二頁。你看江老師畫得很有趣。從小家裡面很貧窮,「勤儉好學,博通書禮」,終生讀書不做官。相傳他通達鳥語,無辜獲罪。第一段跟第二段都講完了。第三段,後來魯國國君多次禮聘公冶長為大夫,什麼叫大夫?就是部會首長。你知道孔門弟子裡面做官起跳是什麼?都是從政府的部會首長開始起跳。咱們現在教出來的都是從公務二職等、五職等、六職等去考,然後考了,做了很久,九職等叫做等很久,十職等的叫做等死。唐太宗怎麼說?說發明了這套文官制度,他很高興,天下讀書人都在我掌握之中,你看。可是孔門的弟子才不給你掌握,你辦王道,我就給你用,你不辦王道,我這個富貴可以不要。起跳都是部會首長,起跳都是中央大員。我覺得孔子很了不起,站起來給他三鞠躬,你後代的老師有哪一個有這種能耐?把他擺在校園的正中央,老師跟同學經過給他三鞠躬,有什麼不可以?你不是那種能耐的人,你必得要跟他學,有什麼不對?

  第四段,公冶長的墓在山東諸城市馬莊鄉的錫山子,原名公冶山的東南麓。今安丘縣城頂山,尚有公冶長書院紀念。公冶長也是辦學的一個開派者。公冶長在漢朝永平年入祀孔廟,追封莒伯。宋高宗讚歎說:「子長宏度」。氣度很恢宏,意思是什麼?什麼叫氣度恢宏?他出來以後,他沒有覺得見不得人,雖然他是死刑犯被印記,額頭有個印記就是死刑犯,好像給他紋身一樣,大家一看就是死刑犯,出來沒有覺得丟臉。儒家說,雖然你犯罪,你覺得你沒有犯罪,你都俯仰無愧;你就算沒有犯罪,其實做了很多罪,心裡面都要覺得很丟臉。所以那就是儒家的風格。再來,「高出倫輩」,他是經過考驗的。「雖在縲絏」,縲就是黑繩子,絏就是被綁起來,「知非其罪」,不是他的罪。「純德備行」,他的德是非常純,他的行持完備。你怎麼知道?因為孔子把女兒嫁給他,孔子有考驗過他,孔子所美,把女兒嫁給他,尤知他英雄氣概。這是宋高宗的讚歎。

  好,我們燈關掉,看公冶長。公冶長,江老師把他畫成他的形像非常淡定。你看,有沒有淡定,在監牢被判死刑,早就人不曉得慌到哪裡。你看很多讀書人被判成死刑,出來以後人瘦了一圈,眼睛是熊貓眼,感覺到天地都對不起他。公冶長就是這種能耐。周文王被關了七年,關了七年,竟然在監獄當中把六十四卦的註解寫完,厲不厲害!關七年,正好把《易經》的註解寫完。想不到牢房的七年就是他的關房,打了七年的佛七,註解了《易經》。出來以後,台灣話叫做「金光閃閃」。所以你看儒家的能耐。這個人畫起來很淡定,還有他的左手捧著竹簡,代表這個人對古書的通達;右手有兩隻鳥,代表這個人通達禽言。江老師要會讀書,這個畫才畫得出來。然後鳥為什麼能夠接近他?表示說這個人懂得鳥語,還有很慈祥,手伸出去鳥才飛得來。如果沒有慈祥的人,你手伸出去,你看鳥來不來?你看到鳥,手伸出去,牠馬上飛走。這是很慈祥的人、很有能耐的人,通禽言的人,而且是很有奇門的學問、奇異的學問的人。奇怪那個學問是從誰學來的?可見以前古代高人很多。孔子獨識英雄,把女兒嫁給他。好,以上是公冶長的分析。公冶長這個人,他的書院在大陸,現在遺址還有。好,以上,公冶長講完了。我們再看下一個,燈打開。

  「子張」,文很多,我們先跳開子張,我們先看原憲。第九,「原憲」。「一、原思為之宰,與之粟九百,辭。子曰:毋,以與爾鄰里鄉黨乎。」請看一百零四頁。原憲也是孔子的弟子,原思,這個宰是什麼?孔子做了魯國大司寇,孔子在五十三歲到五十六歲在魯國當大司寇。你要知道,大司寇是一個重要的官職,大司寇以前在古代是司法院長;在舜那個時期,不但是司法院長,還兼軍委會主席,國家的軍權是在大司寇手裡。因為各朝的官制它的職權略有不同。而且孔子這個大司寇還兼相職,什麼叫相職?有兩種講法,一種是代理宰相,第二種是在外交賓會的時候他做外交場合的主持人。當然那時候孔子有封地,他就叫學生原憲(原思)去做宰,宰就是做縣官,「與之粟九百」,他的薪水是九百石。孔子的薪水是六萬石,大家算算看,六萬除以九百大概多少?六十倍,換句話說,孔子的薪水是縣長的六十倍,你就可知魯國的薪水有多高。孔子周遊列國的時候到衛國去,衛靈公就問孔子說:孔丘你在魯國的待遇多少?孔子說:六萬。坦白講,如果這個到國外去,嚇死了,你薪水怎麼這麼高?你知道衛靈公臉不紅氣不喘說,寡人比照。你就知道孔子的威望,還沒有試用,你說六萬,我用,縣長六十倍的薪水,衛靈公馬上出。所以孔子這個人不是窮人,為什麼搞得這麼窮?就是這個人心量太大了。「辭」,辭就是原憲不要,原憲這個人窮大方,連薪水他都不要。你看孔子的弟子,孔子給他九百石薪水,他都不要。可是孔子說:「毋」,毋就是不可以,該有的薪水就是要拿。下面說,「以與爾鄰里鄉黨」,你可以分給你的鄰里跟鄉黨,鄰里鄉是指行政區域,黨就是指你的宗族,你多的你可以分配給你的行政區域,或者是你的同宗族。這就是孔子的布施之道。

  好,再看原憲,第二個,「憲問恥。子曰:邦有道,穀。邦無道,穀,恥也。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為仁矣。子曰:可以為難矣,仁則吾不知也。」請看二百六十五頁。我讀那些孔門的弟子,我實在佩服得要命,怎麼可以把人教成這樣?原憲問恥,問羞恥心的修學法,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各有它的修學法,恥的修學法是什麼?孔子說,當一個國家如果有道的時候,你當然是可以穀,穀就是榮華富貴,俸祿;「邦無道」,國家無道,你在那裡混吃等死,領薪水,「穀,恥也」,是羞恥的。意思是說辦政治一定要有良心,一定要在有道的環境辦,絕對不可以在無道的環境賴皮不走領薪水。所以為什麼孔子後來六萬的薪水離開?就是他不要在無道的地方幹活。孔子要離開魯國,你們有沒有看過歷史?國君沒有叫他離開,三家大夫沒有叫他離開。想想看,你如果是孔子,你一年的薪水六萬(六萬石的糧食),你在家裡面可以養多少奴才,還有你的學生遍布文武百官,都是你的門生,子路當參謀總長,冉求當季孫大夫的辦公廳主任,都是他的人馬,你要不要走?如果是現在的政治人物哪裡要走,正好控制魯國。他不要,這種為政無道的地方,他寧可不要,走。這種人,太佩服了,這種格調,這種政治的格調,這種人的能耐。

  再來,原憲說,克就是說能夠戰勝自己的煩惱,克不行焉,不克就是不好勝,不伐就是不自誇,不怨就是不怨恨,不欲就是不貪欲,這四個不行焉。這四個不行焉,可以為仁嗎?孔子說,「可以為難矣」,這是很難的,可是「仁則吾不知也」。意思就是說,仁的反面是要對治煩惱,對治什麼煩惱?好勝的煩惱,誇耀的煩惱,怨恨的煩惱,欲望的煩惱;可是正面來說,你還是要發展你的仁心,還是要充實你的德學,還是要辦政治、辦教育,讓人有出路,這個才是仁。你只有從反面上來說,你沒有從正面上來講,所以說仁則無不知也,還沒達到仁。可見孔子的仁是真的很難達到。好,以上講完了。

  我們請看原憲,五十頁。你們大家看看江老師把原憲畫成什麼樣子,遊俠。我們先看文章。原憲他是魯國人,也說是宋國人,小孔子三十六歲。所以孔子過世的時候,原憲幾歲?原憲大概是三十七歲、三十八歲的人。你看都是年輕人。孔子過世的時候,留了一幫有才氣的年輕人給國家,你覺得這個人對得起國家,還是對不起國家?人家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他就有這個責任,幫國家培養一批人才。可惜國家不用,那是國家的問題,怎麼是孔子的問題?這個人「清靜有守,安貧樂道」。後面第二段,孔子過世以後,第三行,孔子過世了以後,原憲隱居在衛國的草澤之間,就是荒野當中。「以茅茨為屋」,茅草做屋頂,「桑柳作樞」,門樞,桑柳就是桑樹的樹幹做門的軸,「粗褐掩門」,就是粗的布,他家沒有門是用粗的布隔開,這麼窮。下雨的時候是上面漏下面濕,窮成這樣,這個時候「依然正襟撫琴」,彈琴,快樂的彈琴。你看這個人叫做窮大方,窮得快樂。請問現在有哪個老師可以把學生培養成這種氣度?我們諸位做老師的捫心自問,你可以把學生培養成這樣的氣象嗎?

  這時候,子貢在衛國做宰相(你看孔子培養的弟子都是宰相之才,子貢去做宰相),子貢專程來拜訪,乘著高車大馬。在傳記上說,子貢是什麼?好幾輛四匹馬拉的車來到了鄉下。這再套句現在話是說,很多黑頭車開過來。打開門,一個相貌堂堂的宰相下來,是他的同學子貢。師兄弟見面,一個是窮成這樣,一個是富成這樣的時候,兩個人見面,你看多尷尬。你看下面的對話是什麼?這個時候原憲是頭頂著破帽,腳踏著草鞋,拿著藜杖,藜就是很差的樹木,藜木做手杖,打開門;其實沒有門,是布打開,上面濕下面漏。然後子貢說,可憐,我的同學可憐成這樣,他不忍說,「嘻」,嘻就是唉呀,先生,先生怎麼會搞成這樣?是生病了嗎?原憲說,我只聽過沒有錢的叫做貧,沒有德的叫做病,所以我是貧,不是病。沒有德的是病,我沒有病,我是貧。結果子貢說:是是是,「諾諾」就是是是是。「不再造次」,不再造次就是不敢再亂說話了。「面帶愧色」,子貢終生以說這句話為恥辱。所以是是是,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你看窮成這麼樣骨氣,這麼大方。

  再來,「太史公曰:閭巷之俠」,就是一般的鄉野當中的俠客,他的修行是能夠「砥名」,砥礪他的名聲,他的聲望遍滿天下,大家都說他賢,這是難的。難的就是說他的名聲是靠修行來的,他的名聲不是靠廣告來的,是靠修行來的,這個是難的。江老師說,小子在造像,江老師說他是造像,造像就是說他創造像,因為這個像都沒有保留,這是創造出來的。他怎麼說?「續貂贊曰」,續貂,續貂就是狗尾續貂,你是貂,我用狗尾來續你;意思就是說,不好意思,我很慚愧,我用很粗俗的言語再繼續你的讚歎。無財叫做貧,無德叫做病。原憲是「布衣草澤間」,他窮酸,在鄉下,他的心中像八月的月亮,霜月就是心中是八月的月亮,外相是窮毛,心中是八月月亮的光影。你看江老師的文筆多好,後面是江老師寫的。

  最後一段說,原憲在漢朝永平年間入祀孔廟。「唐玄宗追贈原伯」。宋高宗讚歎說:「軾彼窮閻」,軾就是效法他,效法這個人在窮巷裡面是「達士所尊」,通達之士,子貢,子貢就是通達之士,衛國宰相子貢所尊重的。「邦無道廢」,國家沒有道的時候,他寧可隱居鄉野,「進退孰倫」,進退當中誰比得上他?這麼有風采,窮得這麼有風采。「敝衣非病」,我穿得很窮酸,不是病,我只是窮,「無財乃貧」,我是沒有錢,不是沒有德。「賜雖不懌」,不懌就是說覺得很丟臉,「清節照人」,清亮的節操是照亮到現在。

  好,燈關掉。江老師把原憲畫成一個俠氣之人,俠氣之人這種俠氣。原憲跟公晳哀在《史記.仲尼弟子列傳》都是把他們歸在遊俠。既然把他歸到遊俠,所以江老師就把他畫成俠客的形像,就是他可以行遍天下,窮酸都沒關係,行俠仗義。再來,這個人的個性是不向權貴低頭,所以這個人是抬頭仰望。在窮酸當中用見地來經營他的人生,而且這個人從他相貌看出,這個人是很有個性的人。仰頭看天,代表這個人是見地高超,又是一個遊俠,能夠遊方之人,而且不受貧窮所累,不以富貴為追求。造出原憲的造像符合《史記.仲尼弟子列傳》所說的遊俠的形象,所以這就是讀書讀多了,像才造得出來。

  好,請開燈。再看「子羔」,講義第九頁。「柴也愚」,這一章,曾子裡面已經講過了,所以過了。第二章,「子路使子羔為費宰。子曰:賊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讀書,然後為學。子曰:是故惡夫佞者。」為什麼要念惡等等,它的讀音都有它的理由,我們待會慢慢說。請看二百二十二頁,或四百六十六頁。子羔小孔子三十歲,所以孔子過世,子羔幾歲?四十三歲,都是青壯年。子羔這個人,「柴也愚」,高柴就是子羔;愚,什麼叫愚?愚就是不會變通,這個人是死腦筋。你看學生死腦筋怎麼教?不會變通。結果竟然子路使子羔為費宰。費是什麼地方?我要形容一下,費就相當於台灣省的台北市,或者是大陸的北京市,子羔要去佔肥缺,而且是最好的封地。子路要使子羔當費宰,請問幹不幹?很窮,當然幹,怎麼不幹?孔子說:「賊夫人之子」,就是這個人的兒子,就是指子羔,被你折掉了,意思就是還沒有學成不可以。子路就說了一句俏皮話。這是俏皮話,其實《論語》裡面很多俏皮話要讀得出來,絕對不是宋儒講的死板板的話。子路就把很多人的體會,說「有民人焉」,民就是老百姓,人就是官,有官、有民;再來,「有社稷」,社就是土神,稷就是穀神,有祭祀的地方。換句話說,你做官了,人家都幫你做得好好的,「何必讀書」,土包子也可以做官。因為很多人不就是土包子嗎?土包子都做官,季孫大夫,三家大夫還不是家裡面一大堆土包子都做官。但是這個不好意思講,就故意拿世俗的來跟孔子講。因為子路跟孔子有革命情感,所以有時候會跟孔子說一些俏皮話,其他學生不可以。你不是子路不可以,因為子路跟孔子有革命情感。所以子路死的時候,孔子是跑到庭院去放聲大哭,哭得好像昏天暗地這樣,因為革命情感。孔子怎麼說呢?「是故惡夫佞者。」所以你就跟惡夫佞者(我很討厭嘴巴很會說話的人),不符合實際,你怎麼可以把老百姓當實驗品?你做官的沒有學,上台怎麼做官?你怎麼可以引用世俗人的講法?子路是故意拿世俗的話來講,孔子就笑著罵他,其實就是罵一般糊塗蛋。

  好,我們來看子羔。這些坦白講,要雪公老師的《論語講要》讀通了,你才知道文章要這樣解。子羔,六十二頁。高柴這個人不滿五尺,所以你看江老師把他畫得矮矮的。孔子門弟子裡面有人高馬大的、有矮矮的,所以各個不同。「高柴,字子羔」,「小孔子三十歲,衛國人」,《史記》裡面說衛國人,《孔子家語》說是齊國人。「《史記》稱子羔身高不滿五尺」,在孔門弟子「憨厚率真,心地善良,人品絕佳」。在《孔子家語》裡面稱子羔這個人,腳不踩別人的影子,再來,春天剛爬出土地的蟲不殺,還有剛長出的枝葉不折,就是愛護小動物。他的父母親過世,悲傷,「未嘗見齒」,意思說,三年守喪,沒有高興。子羔恭敬愛物之心,還有母親死了,守喪三年的孝心。

  再來,《論語.先進篇》,剛才也說過,在第三段,「魯哀公十五年」,孔子七十二歲,孔子在魯哀公十六年的時候過世,十五年的時候,孔子已經七十二歲了。「衛國發生蒯聵之變」,這時候子羔是衛國的司法院長,子路是衛國宰相的辦公廳主任。你不要看辦公廳主任,我們一聽,辦公廳主任好像沒什麼,你錯了。孔悝大夫是衛國的執政大夫,子路又是他辦公廳主任,其實那個位置不重要,但是權力是很大。子羔勸子路遠離鬥爭,子路說吃人的俸祿他不要,結果子路被斬成肉醬,子羔跑出來。那一段還滿有趣的,子羔往外跑,子路往裡面衝,結果子羔就告訴子路不要進去,子路說不行,食人的俸祿要忠人之事。可是子羔對,為什麼?因為他們衛國的情勢不明顯,你不曉得要幫誰,這個跟忠是兩回事。那個要讀歷史你才知道。

  蒯聵跟蒯輒是父子之間的問題,誰都幫不了的,你子路怎麼可以昧大義。所以子羔往外跑。子羔往外跑的時候,跑到城門口,正好碰到子羔當司法院長的時候判案把這個人砍掉足,所以這個人裝的是假腳,碰到。請問你如果是子羔,你是不是死定了?這個犯人是被你判案然後砍掉腳,他現在裝假腳,你正好跑出去的時候,他管城門,然後衛國要抓子羔,在場的人你如果是子羔,跑得出去跑不出去?死定了,對不對?結果那個人告訴子羔說:躲起來,那有洞。子羔說:君子不鑽狗洞;躲到暗室,君子不欺暗室。你看那不是死定了嗎?最後在情急的時候,那到我家躲起來,事後追兵跑掉了,開城門讓子羔跑。子羔就問他:你為什麼要救我?他說:當年你在判案的時候,你是在幫我找出路,找得不得已的時候,只好判我這個。我從你的表情看你不忍之心,你是好官。這就是子羔。孔子多厲害,你知道嗎?衛國發生內亂,孔子就說,子羔活,子路死。簡直比掐指還厲害,真的,果然如此。我覺得孔子真的,你看孔子的歷史,孔子這個人,在春秋各國所有的人都比不上他的厲害。不但知機其神,還相貌忠厚,思考問題嚴密,格局非常的遠大,為人非常有忠信。讀書人可以讀成這樣,不簡單。

  子羔回來的時候,應孟孫大夫的啟請,為成邑宰。成邑是什麼地方?成邑也是肥缺,成邑像現在的新北市,你看都是肥缺。這個時候,他幹了肥缺,新北市的市長,這個時候「為官惠民」。子羔的太太過世,結果老百姓送葬的人很多,竟然來往的馬車把旁邊的稻田都踩壞了。有人就告訴子羔說:拿錢出來賠。子羔說:孟孫大夫從來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怪我,朋友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遺棄我,我幹嘛要拿錢出來賠償。好,我考大家,子羔對,還是勸的對?送葬的人把旁邊田的稻禾踩壞了,你是縣長,你要不要賠?而且人家是為了你太太過世來送葬的,你要不要賠?子羔說:我不賠,第一個,孟孫大夫也沒有責備我;第二個,朋友也沒有遺棄我,我幹嘛賠。你聽起來沒道理,對不對?人家是來送葬,把旁邊的稻糧踩壞了。其實子羔很厲害,子羔說:我今天當縣長,我只是把上級交代的,我把縣長的職位辦得很好,我功勞往上走,我今天拿錢出來賠,我其實是在買私交。我們很多民主制度,政府如果沒有一致性的話,其實都是各做各的,各人在買各人的私交。子羔是一個公心之人,我不買私交,我做的是公。所以我絕對不討好老百姓,在這裡我是可以討好(像齊國的陳大夫就是很會討好老百姓,到最後篡位),子羔說他不幹。真的很了不起,讀了這段,真的很了不起,你從反面來看,他怎麼這麼小氣;你從正面來看,他的心量怎麼這麼大,見地怎麼這麼遠。

  子羔在漢明帝的時候到孔廟接受祭拜。「唐開元年間追封為共伯」。宋高宗怎麼讚歎?說「婉彼子羔」,美好的子羔,在孔門下讀書。「宗廟之間,一出乎正」,就是指他做成邑的宰,成就是孟孫大夫的封地,成功的成,他做縣長。在宗廟之間,一出乎正,意思就是給國家辦政治是這種公心辦。「克篤於孝」,就是他母親過世他守喪三年。「非愚乃令」,非愚,子羔愚嗎?子羔不愚,子羔被孔子教成不愚了,以前是愚得要命,不會變通。你光看這幾個,你覺得他愚嗎?他不愚。乃令,乃令就是好,不愚而善。孔子知道,子羔這位學生「有煇賢行」,什麼叫有煇賢行?就是衛國發生內亂,孔子知道子羔一定跑出來,子羔是一個大賢。什麼叫大賢?能看懂時勢,不像子路,子路在這個情況下,昧於小義,子羔是看大局。因為衛國的內亂,不是我們普通內亂可以想像的,是兒子跟父親之間的問題,你要幫誰?你幫兒子,人家是父親,你怎麼幫?所以子羔是跑的。孔子說,子羔對。請問,這個是笨蛋能做得出來嗎?非愚乃令。

  好,燈關掉,我們來看子羔。第一個,子羔這個人不滿五尺,你看江老師畫得矮矮的。第二個,子羔這個人相貌是醜陋的,所以畫成他的相貌不是很英俊。再來,他的相貌是忠厚的,把他的忠厚的相畫出來,還有子羔忠厚當中他有幹練。還有這個人,你看他的手勢,他的手勢在告訴你,在婉轉的勸子路,不要進去。那個形像,不要進去,不要進去衛國。無奈子路不聽,結果子路不聽進去被斬成肉醬。他看起來比子路笨,最後比子路聰明。孔子後來聽到子路是怎麼死的,他回稟孔子,子路被斬成肉醬。孔子馬上說,我家裡面的肉醬全部丟掉,從此不要再吃肉醬,就是子路是被斬成肉醬。好,以上是子羔,高柴。很棒的,你看這些弟子,其貌不揚的也是人才,身材短小的也是人才,人高馬大的也是人才,都是人才,都是被教出來的。人才是教出來的,所以中華文化是人才教育,把人培養成人才的就是中華文化。

  好,開燈。我們再看「公西華」,公西華之前,我們先跳一個。請看十一頁,「宓子賤」,我們先讀這個。「子謂子賤,君子哉若人。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好,請看八十二頁。孔子說宓子賤這個人,宓子賤小孔子四十九歲,我問大家,孔子七十三歲過世,宓子賤幾歲?二十四歲,二十四歲的年輕人。這個年輕人治單父,單父就是魯國魯哀公的封地,有一個叫單父,他治單父。結果孔子去看單父的時候,不得了,民風和悅到這種地步。孔子就說:「君子哉若人」,君子就是指入世最高的境界。君子哉,誰像君子?宓子賤。君子我不好舉例,誰?宓子賤,年輕人,年輕人可以這種氣象。然後孔子怎麼說?「魯無君子者,斯焉取斯?」魯國如果沒有君子,宓子賤向誰取?斯就是指宓子賤;焉,何;取斯,取誰?取君子。沒有君子,宓子賤怎麼效法君子?意思就是說,宓子賤從孔子學出來以後,宓子賤很懂得用君子。我們一般學出來以後,很懂得被小人用,不然就是不知道怎麼發揮長才,宓子賤很懂得用君子,就是斯焉取斯。所以宓子賤單父大治,就是用君子。王安石為什麼變法失敗?王安石什麼不會,就是會用小人,小人把他全搞垮了。所以王安石的變法,王安石這個人很好,可是王安石為什麼會失敗?就是都用小人。

  好,宓子賤這個人,我為什麼要特別講他?這個人太厲害了。孔子看到單父大治的時候,孔子就說:你為什麼把單父治理得很好?孔子入單父,一看就知道是善政,就是眼力很好。宓子賤說:我推展孝道,老百姓的喪事我都去體諒。孔子說:這只是老百姓依附你,這不是善政。宓子賤說:我找到很好的父執輩,我侍奉他們;我找到很好的朋友、哥哥,我侍奉他們;我找到很好的朋友,我來好好的辦讀書會。孔子說,你可以教孝,你也可以教悌,你也可以讓讀書人依附你,可是都不是善政。宓子賤終於知道孔子厲害,宓子賤就說:我這裡有五個老師,我有什麼問題都好好的請教。孔子說:這才是答案的關鍵。宓子賤你懂得用君子,這個是什麼?叫神明之主、百福之宗。你懂得用善知識,你是所有賢明中的賢能,是所有福氣中的來源。你懂得用善知識辦事,你宓子賤很可惜的是志小,你如果志大,你功同堯舜。宓子賤是這樣的人物,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他可以在孔門座下讀書讀成這種氣象。

  宓子賤還有一個很有趣的,老百姓,有兩個小朋友在深夜當中要去抓魚,旁邊的小朋友說:不可以。他說:為什麼不可以?沒有人看到,而且也沒有警察、沒有公安。他說:我們的縣長是不可以欺騙他的,這種有德的你絕對不可以欺騙,所以告訴他旁邊的不可以。孔子說,政治辦成這樣,沒有警察,沒有公安。然後孔子到宓子賤的辦公室看,不得了,沒有公文,沒有雜事,沒有司法案件,什麼都沒有,空空的,每天就沒事情,彈琴,他說這簡直就是堯舜。宓子賤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可以到這種氣象。然後中午請孔子吃飯,太太煮幾個小菜,就像家庭生活一樣。門口只要一、二個當差,沒事,沒有人要暗殺縣長,沒有。所以歷史評論說,西門豹治鄴是用嚴刑峻法,老百姓都不敢動,因為偷就被砍手,會砍腳,所以大家不敢動,是嚴刑峻法,是新加坡那種法治;子產,子產是以身作則在前面約束自己,所以老百姓不敢動,因為以身作則;但是宓子賤是德行教育,所以老百姓根本打從心裡面就不想騙他。設三種層次,一個是西門豹,一個是子產,一個是宓子賤。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是這種氣象。

  好,我們燈關掉,看宓子賤。七十二賢,我們如果愈看愈會了解孔子實在太厲害了,真的太厲害了。對,應該燈打開,我們看裡面的故事。宓子賤,「春秋魯國人,小孔子三十歲」,那是《史記》說的,《孔子家語》說小四十九歲。小四十九歲是對的,因為你算算看就知道,是孔子回到魯國,而且是年輕人,是巫馬期之後治理單父。這個人,你看「《呂氏春秋.察賢篇》:宓子賤治單父,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子賤的同學巫馬期做單父宰的時候,「以星出,以星入」。什麼叫做星出?就是巫馬期做縣長的時候,出門看到天上的星星,下班回家看到天上的星星,你看巫馬期是這樣幹的。前後任縣長。前任縣長是巫馬期,上班的時候看到星星。請問我們有哪一位公務員,上班的時候看到天上星星?有人說我們台灣有一個縣長大概清晨五點就上班,然後六點開始主管會報,比不上巫馬期,因為他出門還是看不到星星。巫馬期上班的時候看到天上是星星,下班的時候也是看到星星,簡直就是雍正皇帝,巫馬期就像雍正一樣幹活,結果想不到單父小治而已。宓子賤沒事,每天彈琴、唱歌,大治。所以子賤說,「我之謂任人,子之謂任力」,你是蠻幹一個人,我是任人。意思就是說,宓子賤懂得親近善知識,懂得人才團隊,懂得經營風氣。「任力者故勞」,你一個人幹活當然勞,「任人者故逸」。我懂得任人,放任給人幹,我知道因人而任。

  《孔子家語.辯政篇》子賤對孔子說,這裡面有比我強的,不齊就是指宓子賤,有五個人我對他們侍奉,有什麼事情我都稟告他們,他們都好好的教我。不齊就是我,宓子賤叫做不齊。孔子聽了讚歎說,「堯舜聽天下」,都找賢者來輔助自己。「賢者」叫做什麼?「百福之宗」,善知識就是福氣的來源,是「神明之主」。什麼叫神明?神明就是你自己,你自己這個人變成神明,很有智慧的人。你這個人是個有智慧的人的關鍵就是善知識,你這個人有福報的來源是善知識。福的來源,善知識;慧的來源,善知識。宓子賤就是親近善知識。所以孔子說,如果他治理更大的區域,那簡直就是堯舜了。宓子賤讓賢者通達,讓不賢者退。宓子賤以禮樂教化,「琴書自然垂拱而治」,垂拱就是把袖子放下來,沒事,連公文要批都沒有,沒事,沒有司法案件,老百姓根本不上門來抗告,都沒有。所以如果像宓子賤這樣,你看可以少掉多少警察,可以少掉多少法官,甚至好幾年不辦司法特考,國家都還有司法官可用。

  宓子賤在漢永平年間入祀孔廟。唐玄宗追封為單父伯。宋高宗讚歎說:「君子若人,單父之政。引肘寤君」,引肘寤君就是指宓子賤本來治理單父的時候,他跟魯哀公要兩個人,結果這兩個人在寫文書的時候,宓子賤就碰他的手肘,所以寫歪了,再碰他再寫歪,再碰他再寫歪。然後宓子賤說,怎麼寫成這麼爛,這怎麼當文書官?結果這兩個人就回去告訴魯哀公說,我在寫毛筆的時候,我的長官都碰我的手肘,然後就罵我寫得很爛。魯哀公跑去問孔子。我覺得魯哀公終於聰明了,跑去問孔子。魯哀公沒有說馬上換人,他馬上問孔子。孔子說,宓子賤的意思就是告訴你,你派人監督他,做不了事。所以魯君馬上把這兩個人撤回來說,全不用,你做事,寡人相信你,果然大治,這叫做引肘寤君。「放魚稟令」,放魚稟令就是說,旁邊小孩子要抓魚,另外一個人告訴他不可以抓,為什麼?我們的縣老爺不能欺騙,叫做放魚稟令,稟宓子賤的命令。「傳郭勿獲」,傳郭勿獲這一句是怎麼來?齊國要打魯國的時候,打到單父來,外面的麥子,季孫大夫叫宓子賤出去收割,老百姓也要出去收割。宓子賤堅持不要,結果果然都被齊國收割走了,叫做傳郭勿獲,不要去收割糧食。結果季孫大夫很生氣,糧草都被他們割光了。宓子賤就說,單父的糧草請問在魯國財政算什麼?一點點。好,你今天在混亂的時候,你讓老百姓出去割,你讓老百姓是怎麼想?趁機作亂發財。你知道商人怎麼說?國家愈亂愈發財。意思就是國難財才可以發嗎?國難才能發財嗎?我讓老百姓腦袋裡面種個印象是國難財,國家有災難才能發財,你想想看,這個怎麼可以?如果今天讓老百姓出去收割,大家收割就變成他的,以後老百姓的腦袋裡面就是國家亂就可以了,國家愈亂我愈有財發。我寧可狠一次,以後讓老百姓知道,國難財是不可以發的,我只要好好的把政治辦好,我不怕不能抵禦外侮。「遂能制命」,制命就是不鼓勵偷雞摸狗。「百代理邑」,百代治理的縣長,「用規觀聽」,都要以宓子賤做為榜樣來聽政治,意思要懂得親近善知識,懂得經營風氣,懂得用禮樂教化,所有的縣老爺要以他為榜樣。

  好,關燈,我們來看這個人。這個人江老師把他畫成慈眉善目,老成持重,而且你注意看他的左手,他的左手正在摸著帽帶,他的右手是揹在後面。表示這個人是成竹在胸,什麼事情都成竹在胸,摸摸想一想,摸摸想一想。然後,再來這個人懂得去請教高人,懂得去經營風氣。所以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老成持重,做事很有分寸,能夠忖度事情。單父在他的治理下大治,代表他是一個很有愛心的縣官,所以把他畫成慈眉善目。然後一面走路一面踱方步,一面左手摸著帽帶去想事情,那種縣老爺的莊重相,來形容他在單父大治的形象,看起來沒事,其實什麼事都在頭腦規劃。所以表面看起來沒事,其實都在規劃之中,即使規劃不出來,也懂得請教高明。好,宓子賤,結束了。

  我們來看下一個,請開燈。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我們現在的教育,試問二十幾歲的年輕人能做什麼?好不容易從國小培養到大學以後,二十幾歲出來要幹什麼?不曉得要幹嘛,也不會進退應對,也沒有格局,也沒有見識,也沒有氣度,也不知道人情世故,也不知道何者該為、何者不該為,是非善惡的分別,連認人也不會認,內在煩惱的也不懂得要對治,這樣培養一大堆人要做什麼?所以現在的老師是很有能力的把人才培養成人,培養成人還講高了。孔子是把人培養成人才,像這樣年輕人,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培養成這樣的胸懷、這樣的內涵。孔子這樣的人當成萬世師表,有什麼不可以?有什麼不對?九月二十八把它當教師節,放假一天,好好的來紀念他,有什麼不好?我甚至到大陸去的時候,問他說:聖誕節是哪一天?大家都說十二月二十五,沒有一個說九月二十八。聖人誕生,不是孔子,是誰?他跟中國這麼有關係的人,竟然聖誕節都算不上他。十二月二十五的聖誕節狂歡,九月二十八的時候靜悄悄,那你怎麼推展中華文化?我們就是因為對孔門十哲認識太少,對七十二賢認識太少,對孔子認識太少,才會變成對孔子這麼疏離,對孔子這麼漠視,對孔子的文化道統是這麼的無知,培養出來的學生就變成膚淺、無能。

  好,我們看「澹台滅明」。「子游為武城宰。子曰:汝得人焉爾乎。曰:有澹台滅明者,行不由徑,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也。」請看一百零九頁,你們自己翻到你們的頁碼。子游,子游小孔子四十五歲,請問孔子過世的時候子游幾歲?孔子七十三歲過世,二十八,都是年輕人。「子游為武城宰」,就是在武城做縣令。孔子到了武城就問:「汝得人焉爾乎」,你得到人才了嗎?你看得人才多麼重要,你認人了嗎?你會認人嗎?人才多重要,就像宓子賤這樣。他說:有,「有澹台滅明」。澹台滅明是孔子後期的學生。他說我用到一個澹台滅明,「行不由徑」,走路不走小路。古代的井田制度,井田制度,在田裡面的是小路,繞著井田制度外面是大路。澹台滅明不走小路,澹台滅明走大路。再來,這個人是行不由徑,就代表有為有守,「非公事未嘗至於偃之室」,不是公事不到我家,代表這個人有公心,有公心跟有為有守,我用到這樣的人才。好,這是澹台滅明。

  我們來看澹台滅明是誰?好,四十六頁。澹台滅明,澹台滅明長得很醜,非常醜,所以孔子看到他就不想教。所以才叫做「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子羽就是澹台滅明。孔子最後也自己說,我不可以以貌取人,這就是聖人的示現,不可以用外相取人。高柴跟澹台滅明都很醜,尤其澹台滅明更醜。「澹台滅明,複姓澹台,名滅明,字子羽,魯南武城人,小孔子三十九歲」,這是《史記》上說的。「由於相貌醜陋,又沉默寡語,致孔子忽略其才」。下面那段說過了。可是《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說,澹台滅明(子羽)到江蘇那裡去遊學。《史記索隱案語》說,「吳國東南有澹台湖」,就是在蘇州,蘇州有澹台湖,那就是他的遺跡。跟他從學讀書的有三百多人,而且氣象非常好,他的名聲各國的諸侯都知道。孔子說,我在言語上取人,我覺得這個人說得好,我就認為這個人好,結果宰予就是這樣,宰予是話說得好,可是人不是那回事,所以我有過失,我對宰予是有過失的,錯認這個人;我用貌來取人,我卻取到澹台滅明,我放棄了他,其實他是好的,這個人雖然相貌不好,可是有學的內涵跟本質,這就是聖人的示現。

  澹台滅明的「品德高潔,學識淵博,尊孔子道風,有教無類,造育人才」。尤其後面,叫做「闡釋春秋大義」,意思就是澹台滅明這個人很有治歷史的眼光,治史的眼光。對於「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都很通達,「兼修三墳、五典」,三墳就是三皇,五典就是五帝,「八索」,就是八卦,「九丘」,就是大禹的九州。意思就是說,這個人對於古代先聖先賢治國的道理都非常的通達。「落實六藝生活」,品德賢名遠播於諸侯。所以孔子感嘆,以貌取人會失掉子羽這樣的人才,人才是不可以用相貌來衡量的。所以以前釋迦牟尼佛座下有舍利弗、有難陀,難陀相貌跟佛差不多,舍利弗是長得矮矮的、醜醜的。所以很多人說,矮矮的、醜醜的這麼有學問,何況那個相貌堂堂的更有學問,所以大家都跑去親近難陀,可是厲害的是舍利弗。所以不可以以貌取人。《史記正義案語》說,「澹台子羽墓在兗州鄒城縣」,兗州在山東一帶,河北、山東,是屬於山東,鄒城就是鄒縣,澹台滅明的墳墓在那裡。

  再來,澹台滅明在漢永平年間入祀孔廟。唐玄宗追封江伯。宋高宗讚歎說,澹台滅明是一個有道之人,可惜老天爺給他不好的相貌。雖然他形相非常的醜陋,可是德行非常的豐厚。他往南安住在江沱,江就是長江,沱就是沱江,就在蘇州那一帶。「學者雲從」,很多人跟著他。如果我們取讀書人是用相貌取人,「貌或非公」,用相貌來取是不公平的。所以對澹台滅明讚歎的是他的內涵,雖然相貌很醜,用相貌來論這個人是不公平的。林肯說,相貌在四十歲以前長得很醜是父母的責任,相貌在四十歲以後長得還很醜是自己的責任。可見相貌是可以改變的。

  好,我們關燈,看澹台滅明。江老師的塑畫澹台滅明就是布衣,因為這個人一生是靠講學。再來,是不慕榮華富貴。再來,這個人是仗劍行道。還有這個人相貌很醜,可是兩個顴骨外露,表示很有個性,這個人說東就東、說西就西,很有個性,通達歷史,抉擇。而且下額上翹,代表是能夠有高瞻遠矚,能夠對自己充滿信心的人,雖然相貌很醜,可是充滿自信。我覺得教書的人一定要把學生教出很有自信,就是說在這個人世間再怎麼窮、再怎麼貧賤、再怎麼醜陋,可是都不怕,站出來都有那種學識、有對道的信心。子路這個人穿著破衣服,跟達官貴人穿著皮裘的時候,子路也不覺得丟臉。孔子可以把學生教出這樣的氣象。原憲,他的朋友子貢來的時候是黑頭車一車接著一車,出來一個相貌堂堂,衣冠筆挺,而且是服飾莊嚴的子貢(衛國宰相子貢),原憲也不覺得自己很丟臉,站不起來,臉紅,這樣,沒有。你覺得孔子怎麼樣?孔子可以把學生教出這樣的氣質,現在的老師可以把學生教出這樣的氣質嗎?好,以上就是澹台滅明。

  我再用三分鐘再講一個,我後面要請道師來幫我指正指正。我後面還有一個,最簡單的,我們打開燈,看講義。看一個「蘧伯玉」,蘧伯玉在講義最後一頁,十六頁。「蘧伯玉使人於孔子,孔子與之坐而問焉,曰:夫子何為。對曰:夫子欲寡其過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蘧伯玉是衛國大夫,請問孔子為什麼喜歡到衛國?周遊列國的時候,衛國竟然進出五次。為什麼喜歡到衛國?因為衛國有很多賢大夫,衛國的國君是昏庸的,可是衛國的人才是多的,其中最了不起的就是蘧伯玉。孔子喜歡到衛國去就是因為蘧伯玉,而且住在蘧伯玉的家中講學。蘧伯玉活到一百多歲,一百零幾歲。所以是孔子的長輩,而且又甘願做孔子的學生,你看那種能耐,又是衛國的執政大夫。後來孔子回到魯國的時候,蘧伯玉派遣使者來問候孔子,孔子請他坐,問這個使者說,夫子何為?你家的大夫蘧伯玉平常都做什麼?他對說,我家的夫子常常想要寡過都沒有辦法寡過。使者離開的時候,孔子說,「使乎,使乎」,太好的使者了。蘧伯玉就是這種人。莊子說,蘧伯玉五十歲,而知四十九年之非。每一年不斷的反省寡過、不斷的反省寡過,這是學道最了不起的氣象。

  好,我們直接看畫傳,一百三十頁。江老師把蘧伯玉就畫成一個這樣的氣象。請關燈,我直接講像。蘧伯玉是一個若有所思的人,為什麼畫成若有所思?因為國家朝政很腐敗,衛靈公喜歡南子,然後把朝政搞得烏煙瘴氣。所以這個人其實是一個若有所思,表情很嚴肅,而且有一點略帶愁容,跟國家的政治有關。國家的政治亂,賢者都沒有用。再來,這個人是一個挺拔的人,代表這個人是一個無欲之人。他頭上的頍冠,代表他是一個地位很高的人。這個人在思量他的進退,因為蘧伯玉是一個什麼人?就是可進可退,當國君不用我的時候,我可以收起來,當國君用我的時候,我可以大展才華;我不會在國君不用我的時候發牢騷,在國君用我的時候我又沒有辦法被用,我懂得進,我也懂得退。所以這個在進退之間的沉思,進退之間的觀察。還有這個人相貌很奇特,這個人的相是很奇特的,所以這個人的命是很久的,你看他的額頭大,他的相是寬大的。這個人還有容人的雅量、改過的雅量,改過的人是善於思惟的人,他才懂得改過,又是一個善於思惟的形像來造出蘧伯玉的個性。

  好,我孔門聖賢今天就到這裡,兩堂課,雖然沒有把《論語》講完,但是開個場白。我希望我們可以從孔子的《論語》裡面去認識這十八個大賢,還有從《孔子家語》、《韓詩外傳》,以及《史記.仲尼弟子列傳》,還有其他的,包括這些雜書裡面去慢慢的蒐集,我們可以看看孔門弟子的氣象,這氣象當中有他們的格局、見地、氣度、膽識、人品。這裡面雖然出身有高貴、有卑賤,才能有多才多藝的、有無才的,有悟性很高的、有魯鈍之才,但是都被孔子教成大才。雖然不為國家所用,都能夠辦教育來利益天下蒼生;即使被國家所用,都是進退有為有守。最後,我要請道師來幫我指導,我的部分就到這裡,我先請道師來講講。

  悟道法師:尊敬的唐老師、林老師,諸位法師,諸位老師,諸位同學,大家中午好,阿彌陀佛!我真希望我不要上來,繼續聽唐老師講,因為講得我都不會打瞌睡,非常的精彩,而且能夠把《論語》七十二賢都講活了。所以大家覺得上這個課會不會打瞌睡?不會。好,大家都證明了我們唐老師講得非常精彩,讓我們很深入的去認識我們自己祖宗的傳統文化。聽了唐老師上午這兩堂課,我對自己祖宗傳統文化恢復自信心又增長了。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跟我一樣有增長?有。我想一定大家都會增長,各人增長的程度雖然不一樣,但是都會提升的,這是我們肯定的。我們淨老和尚就是一直勸我們要恢復學習傳統文化,這個講了很多年。但是我們淨老和尚他畢竟還是一個人,所以這方面還是要大家同共發心。他老人家不斷的呼籲、不斷的提醒,時時刻刻的在勸。勸,我們聽到了,接觸到了,我們要覺醒,大家同共發心,這個傳統文化才能真正在我們手中恢復起來。如果大家不發心,他一個老人家喊死了也沒辦法,所以這個還是要大家同共發心。

  我們學習這個東西就是用在現實生活上,非常實用的,我們剛才聽唐老師講。我們現在整個世界政治非常的亂,我真的很想請這些做官的政治人物先來上課,因為這些人不讀聖賢書,都是去外國學那一套,行嗎?外國他自己都搞得不行了,你再學他那一套回來治中國,能行嗎?行不通的。所以現在台灣選舉,名片拿出來,我留德的,我留美的,我留日的,我留英的。那些洋人現在都要來中國找這些學問了,你再去跟他們學,那不是顛倒了嗎?為什麼會顛倒?整個社會,國家領導人帶頭的,大家想是不是這樣?國家領導人帶頭的,你政府的政策這樣制定,就是要去向西方學習。其實向西方學習只是科技這一部分,科學技術這一部分,其他這些政治、人文教學,那是西方人要向中國學習的,不能搞混了,去向西方學的只是科技這一部分。

  所以淨老和尚現在一直引用英國湯恩比講的話。我們中國人應該感到很慚愧,竟然外國人對中華文化的認識,認識得那麼透徹、那麼深入,寫成書。《未來屬於中國》,這本書有沒有發給大家?這本書,我們第一天跟老和尚直播的時候,他拿了一本日文的,那不是中國人寫的,都是外國人寫的,日本人去蒐集英國湯恩比那些資料,把它蒐集起來的,是日文的。這個日文版在十幾年前陝西人民出版社翻成中文,現在的中文版是十幾年前陝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未來屬於中國》這本書是簡體字的。我想在台灣給它打成正體字的,我們來流通。這外國人寫的,因為是外國人寫的,應該中國人會更有信心,你看人家外國人都同意了,中國人自己還在懷疑,還在打問號,那不是很奇怪嗎?所以外國人寫的就不會給人家講,你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你們中國人就說你們中國好。現在是外國人講,應該這個問題就不會存在。所以這本書我想要印給大家帶回去看看。他講的不是亂講,剛才我們聽唐老師講的,真的,大家有沒有覺得這一本書寫的,唐老師已經給我們印證了,是不是這樣?是。現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需要孔門的教學?湯恩比教授講的,要「解決二十一世紀的社會問題」,一定要學習「中國的孔孟學說跟大乘佛法」,他這本書寫得很清楚。我們聽到了只是一個概念,透過唐老師精闢的解說、生動的演說,我們真的會愈來信心愈增長。我們下午兩堂課再上完,下午的信心又比上午會再增長。

  因為時間的關係。我們也希望將來辦學校,因為唐老師一直建議我們辦一個一條龍的,從幼稚園到高中、大學,我們用傳統文化做一個主流的教育。但是辦,你們要不要報名?要!有人報名才能辦,不然學校蓋得那麼大間,沒有人來,那就沒有必要。所以大家有這個善願,佛菩薩一定會加持。好,我們現在休息用午齋。用午齋的時間,我們等一下十五分鐘的時候,大家先上個衛生間,我們一面吃便當一面聽老和尚十五分鐘的開示,因為我怕你們忘記了。所以我們希望將來大家問到聖誕節,要講九二八,不要只知道十二月二十五,那是耶穌。好,我們非常感謝唐老師他這麼辛苦為我們解說。我們現在休息一下,祝大家福慧增長,法喜充滿,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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