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好法律與道德羅盤 走好人生路 張發主任主講 （第一集） 2010/8/13 中國雲南省大理市 檔名：56-077-0001
各位老師，各位志願者，大家早上好！今天我十分榮幸的受到主辦方的邀請，從美麗的海南島，度假天堂，正在建設中的國際旅遊島，來到了我們昆明，來到我們雲南，昨天從昆明來到大理。一來到大理之後，我對大理的蒼山、洱海、古城，文明好客的大理人所感動。因為雲南同樣是旅遊大省，海南、雲南南南合作，期盼著我們共同攜手，創造美好的明天。謝謝！
我今天跟大家分享的核心問題是守規矩的問題。我講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中華文化進監獄的實踐證明，犯了罪的人是能夠教育改造好的。犯了罪的人能夠教育改造好，別的還有什麼不能教育改造好的？我分享的第二個問題是，不守規矩的人進監獄，監獄人對我們社會人的警示與反思是什麼？那就是把好人生法律與道德的羅盤，走好自己的路。剛才大家注意到了，我是用了一個比較標準的軍禮對大家表示回敬，因為軍禮最能表明我的職業身分。軍警生涯四十載，這一輩子除了當兵就當警察。一九六八年入伍，從一個農家的孩子，普通役兵成長為一個野戰師的主管，在部隊當過指導員、教導員、團政委、師政委，還有幾次上學。我講這個意思就是說，我只是告訴跟大家說明，就是說我的經歷，對如何做好思想工作，做人的工作還有一定的實踐經驗。一九九六年底轉業到海南省司法廳當副廳長，二００五年兼任海南省監獄管理局局長。特別是兼任監獄管理局局長期間，整天和在押的服刑人員打交道。在押的服刑人員是個什麼的概念？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是人生的失敗者，每個人都有一部人生破產史。在人生之路的腳下，我們會遇到很多門檻，邁過去就是門，邁不過去就是檻。可以說我們這些在押的服刑人員在人生的自治路上，這個門檻，這檻沒有邁過去。這個事值得我們深思。可以說我們每個人都是自己命運的建築師，關鍵是我們怎麼樣把自己人生的大廈建好。
對於監獄這個領域大家都感到很陌生，也很神祕，社會上對監獄也有很多不好的評價，什麼打罵、體罰犯人等等。前蘇聯有個著名作家叫托爾斯泰，他說過這樣一句話，如果你打開一個國家的監獄大門，你就了解了這個國家的文明發展水平。監獄是最能體現人權、人性的地方。尊重保障人權已經寫入我們國家的憲法，可以說現在全國的監獄，無論是硬件建設還是軟件建設，都是非常不錯。海南的監獄有六所，不是軍營，像似軍營；不是學校，像似學校，而且是一座花園。打罵、體罰犯人，我敢說，起碼在海南監獄不存在這個問題。我當局長期間，兩條必須把握，一不能有特權罪犯，第二不能歧視罪犯。
監獄是國家刑法執行機關，監獄是將罪犯實行懲罰與改造、教育勞動相結合這樣一個原則，目的是把罪犯培養成守法公民。周永康同志講，要把刑滿釋放人員的重新犯罪率問題，做為衡量我們監獄工作的首要標準，這是非常正確的。每當我從媒體上看到報導刑滿釋放不久的人員又重新犯罪的消息之後，我做為局長深感內疚和不安。重新審視我們監獄的教育改造工作，我覺得有值得深思的問題。譬如說，現在監獄存在著兩重一輕的問題，重監管改造、重勞動改造，忽視教育改造。第二個就是教育改造工作本身來說，也存在著教育內容空洞，強行灌輸，教育手段也很落後，缺乏與在押服刑人員的雙向交流與溝通。另外從分析犯人犯罪的原因上講，主要是倫理道德出現了問題。所以教育改造主要是改造犯人的思想，最重要的是道德思想。
所以從二００六年開始，我們海南就做出了一個決定，把傳統文化引進監獄。開始我們是在一個監獄搞試點，海口監獄，再利用這個試點，把其他監獄的部分警察，到這個試點單位搞培訓。開始沒有老師，我們就借用社會的力量。海口有一個「孝廉國學啟蒙中心」，這兩天給我們講課的蔡禮旭老師、李越老師等等，都是為我們海南監獄傳統文化做出了突出的貢獻。下面我就想請工作人員先播放一下二００四年中央電視台十二頻道，播送的反映海南監獄學習力行傳統文化的一個片子，叫「遲來的愛」，放完之後我再接著跟大家分享。「遲來的愛」在中央電視台播送之後，受到了社會各界的關注和積極評價，全國政協委員淩孜、李玉玲專門到海南監獄實地考察。在今年全國政協十一屆三次的全會上，李玉玲委員以「關於在監獄服刑人員當中開展中華傳統教育的建議」為題，在全國政協大會上做了書面發言。淩孜委員也以「建議在海南省建立全國監獄系統人民警察中華文化教育基地」為內容，交了一份提案，司法部也給了積極的答覆。
現在海南監獄系統還在繼續深入的開展傳統文化這種教育。主要做法有三點，一是一門深入，長期薰修，這是一個做法。這個一門，它不僅僅是一本書《弟子規》的問題，最重要的一門是指倫理道德之門；長期薰修就是我們的學習要一生一世，活到老學到老。我們在以《弟子規》為入門教材的基礎上，又選擇了《了凡四訓》、《太上感應篇》做為傳統文化的基礎教材，制定了「三年一週期，每年一本書」循迴進行的教育規劃，其中《弟子規》是貫穿教育的始終。為什麼要把《弟子規》貫穿到教育的始終？因為《弟子規》是天下第一規，不僅是弟子之規，也應是成人之規；不僅是百姓之規，更是官員之規；不僅是社會人之規，更是囚子之規。一句話，《弟子規》就是做人的規矩。以《弟子規》為主要內容，通過五倫八德的教育，使服刑人員恥於犯罪，轉邪為正，本本分分的做人；以《了凡四訓》為主要內容，通過改過遷善的教育，使服刑人員悔於犯罪，轉染為淨，乾乾淨淨的做人；以《太上感應篇》為主要內容，通過畏果斷惡的教育，使服刑人員畏懼犯罪，轉迷為悟，明明白白的做人。
對於學習《了凡四訓》，特別是《太上感應篇》，恐怕有不同看法，有的人認為這兩本書恐怕裡面有封建迷信的色彩，甚至有宗教的色彩。這個事怎麼看？十七大報告講了，學習傳統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我們先學，學了之後你才知道什麼是糟粕，什麼是精華，你不學怎麼能知道？所以當我們在監獄開展傳統文化的時候，我們是迴避迷信的東西，特別是宗教的東西。但是把裡面合理的內核可以，像這個因緣果的事情。這三本書大家注意，《弟子規》是悔於犯罪，懺悔自己；《了凡四訓》是恥於犯罪，改過；《太上感應篇》是畏懼犯罪。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善得善，種惡得惡。禍福無門，唯人自召；善惡之報，如影隨形。服刑人員正是種下了自己的惡因，才到監獄裡服刑，所以因果的事，對服刑人員來說是最有針對性。我們海南監獄除了這三本書，《弟子規講義彙編》、《了凡四訓》，還有《太上感應篇》，這都是我們自己警察，監獄管理統一組織搞的，非常有針對性，由我們自己的民警做為教員給服刑人員講。現在可以說，「三年一循環，每年一本書」，現在已經把《太上感應篇》八課講完了，也經過了考核。
第二個做法是「明倫倡孝，開啟心智」。《弟子規》，特別是傳統文化，可以說是開啟人生心靈的一把萬能鑰匙。我們常講，一把鑰匙開一把鎖，海南監獄學習傳統文化的實踐證明，傳統文化，《弟子規》這幾本書，是能夠開啟生了鏽的萬把鎖。服刑人員可以說，這把鎖都是生了鏽的。我深深的感受到，傳統文化具有極強的滲透力、穿透力，學了之後會在心裡發酵。現在我們很難找到一種教育，讓人家痛哭流涕，我們從中華文化中找到了這種教育的真諦。我們衡量教育效果如何，我的感受就是六個字，動情、入心、踐行。教育都不動情你能入心嗎？不入心能力行嗎？海南監獄搞傳統文化教育就按照懺悔、改過、感恩、重新站起來這樣一個路子，按照這樣一個教育路子。所以有的服刑人員講，學習傳統文化之後心血噴湧！
第三個做法就是知行合一，貴在力行。就是學一句，做一句。監獄學習傳統文化，有更深意義的一個層面，因為監獄把在押的服刑人員關在監獄，為社會減少了不穩定的一個層面。全國在押的服刑人員多少？數字可能是保密，但是單位是在百萬以上。是一百萬、兩百萬、幾百萬，我不說這話，起碼是百萬以上。你說這些人放到社會來，社會還能安定嗎？但是如果在監獄通過教育改造，把在押的服刑人員教育改造好，減少他們重新犯罪，這也是為社會的和諧穩定做貢獻。下面我想講幾個服刑人員，通過學習傳統文化的一些事例。我當局長期間，除了通過親情會見之外，我還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就是清明節期間，放部分的服刑人員，放假回家祭祖。可以說給他們一個力行的機會！但是風險很大，一個不回來怎麼辦？我承擔責任。但是我先告訴你們，放去那麼多人，百八十人，沒有一個不按時回來的。下面我講一個在押的服刑犯，是一個市里社保局的局長，因為貪污被判刑。他回家祭祖之後有一個感言，我把他寫的感言給大家讀一下。
按傳統說法，我算是歸於孝子的那一類。我的祖輩向來有著清明掃墓的習慣，延續下來，到了我這一代，此風似乎還濃一些。我從小可以說是逢節必至，從未間斷過，即使是後來有了公幹，雖公事纏身，可到了這一天，我還是設法抽出身來，回家應時盡一分孝的義務。服刑之後，此念早已滅絕。不過就在今年清明節即將到來之際，我的那種固有的清明意識竟然日趨強烈起來，有時到了情不自禁的地步，想必是監獄裡開展中華文化教育給我的薰陶所致。也許是天隨人願，節前一天，我突然接到監獄長的通知，說是監獄同意我回家，清明回家探親。我頓時驚喜萬分，感激之餘，我沉浸在監獄人文管理的溫暖之中。很快，我夢幻般的踏上了歸程。按理說，見到如此眾多的親人，我應該高興才是，可我心裡卻很沉重，還不時有眼淚流出，而流得更多的是心淚。看到那些漫山遍野掃墓的人群，我心中湧現出了無限的感慨。同是在掃墓，感受各異。無論是從外地回來的，還是在家鄉創業的，他們顯揚出來的是盡孝供先，承傳祖業，甚至是光宗耀祖。可我該算是什麼？站在祖宗面前，我無法抬起頭來，懺愧中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家祭時，我足足跪了一刻鐘，以至於我的長跪引起了親人們的一片哭泣聲。告別老家時，我仍然沒有感覺出半點的欣慰和輕鬆，只是在想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末了，我在心裡反覆說這樣一句話，不管以往做過什麼，但我的一切還可以重新再來。二００七年四月八日。
可以說給他一個回家祭祖，在祖墳面前，面對老祖宗懺悔，他講，流的是心淚！他會感到犯罪是最大的不孝。我們海南省有個副省長到監獄裡視察工作，我陪著他，他在美蘭監獄問一個服刑人員說：你們學習傳統文化之後，你有什麼感受？這位很年輕的服刑人員馬上站起來說：報告領導，如果我早一點學習傳統文化，我就不會到監獄裡來了。一句普通的話多麼深刻，學不學習傳統文化決定人一生的走向。早學點傳統文化，我就不會到監獄裡來了。
當我們國家遇到重大災害的時候，在押的服刑人員也表現出一種遷善之心。海口監獄有這樣一個服刑人員，死緩犯，當他得知汶川大地震的時候，他通過與家人聯繫，捐了一萬塊錢。當警察們問他，你為什麼這樣做的時候，他說了這樣一句話：我只想給災區的孩子多買幾個書包。所以我每當想到這個死緩犯，多為給災區的孩子買幾個書包的時候，我每次都受到很大的感動、很大的觸動。「人之初，性本善」、「凡是人，皆須愛」，我們雖然不能說罪犯我愛你、死緩犯我愛你，這話可能也不好說，也不可能去這麼說，但是我們這個死緩犯，這種向災區人們所獻的一分愛心，難道不值得我們愛嗎？給我們海南監獄講課的海口孝廉國學中心的老師，有個叫張小冬，他的父親得了白血病。當我們海口監獄的服刑人員得知他父親有病的時候，大家自發的捐了一萬多塊錢，給他們傳授中華文化的老師張小冬，使張小冬非常的受感動，就是說傳統文化能喚起我們罪犯一分愛心。
刑滿釋放人員，他們的表現怎麼樣？通過傳統文化的學習，有這樣一個服刑人員，姓吳，在監獄裡通過學習、力行傳統文化，做到了與人為善、禮貌待人。他刑滿釋放之後就到海口美蘭區辦戶口，落戶，態度和藹可親，給警察深深的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使在場的民警驚訝萬分，他們說這也不像是從監獄裡出來的人。還有一個刑滿釋放人員，姓張（因為我不想說名字，服刑人員也有隱私的問題），家裡三口人，為爭家產鬧得雞犬不寧。他刑滿釋放之後，把監獄裡學到的《弟子規》中講到的「財物輕，怨何生，言語忍，忿自泯」的道理，給兄弟們耐心的進行勸解，並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絕不能因為財產傷害我們父母的心，斷送手足情。在他的溝通之下，化解了家庭的一場風波。我想這場風波是從監獄裡回到社會的人做的工作，用《弟子規》傳統文化化解社會矛盾，我覺得是一個創舉。我相信我們這個刑滿釋放人員，能擔當起人民調解員的重任，我們也衷心希望這位刑滿釋放人員，用傳統文化化解社會矛盾，我們為他鼓個掌！
還有一個刑滿釋放人員，離別之前給監獄寫了一封信，也非常受感動，他姓胡。就要出監獄了，即將踏上擁抱故鄉的歸程，如果說我已然做好了從頭再來準備的話，那麼應當得益於在海口監獄對我人生的補課，這課補的就是中華文化的教育。面對一張張親切熟悉的臉龐，心中油然生出一分難分難解的思緒。其實這世上距離最遠的是人生之間的距離。在我有幸參加中華文化學習，老師把古人那些孝敬父母的故事講給我們聽，當時我心裡五味雜陳，流下了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愧疚的眼淚。人的心靈之間，明顯的感到親近多了，「凡是人，皆須愛，天同覆，地同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個人都擁有自己的尊嚴，每個人心中都有親情的種子，都有求生的欲望，只有經過中華文化乳汁的哺育，它才會催生發芽。回顧以往，不堪回首的是自己做人的失敗，是對父母的不孝。懺悔之後的信心支撐，就在知恥而後勇。當你對人懂得感恩時，對事學會盡職盡責時，對物知道珍惜時，對己能夠克制時，你就會感到傳統文化的力量，時時在提醒你和鞭策著你。
人生失敗的原因，可以找出百十條，但共性的一點就是沒有守住規矩。尤其是到了我這把年齡的人，生活中的確有明規則、潛規則，可真正要做到守規矩，還是要靠修身養性，學會獨慎。中華文化告誡我們，學習聖賢之道在於明智慧，承老師，當你把學到的《弟子規》，真正變成實際的時候，你就紮下了規矩的根。我真切的感受到，中華文化的學習，提升了我自己內心約束的檔次，再也不會去做己所不欲強施於人的蠢事了。只要用心體察一下就會發現，在自律中，我們中國人同外國人很不一樣的觀念有兩處，一是問一問自己的行為對得起父母、對得起祖先嗎？二是經常問一問自己的行為對得起兒女嗎？服刑的五年半時光，我對家人欠缺的已經太多，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活，再也不能像過去那樣過，我會帶著這兩把戒尺經常拷問自己，做一個循分稱家的兒子、一個稱職的父親、一個合格的公民。二００八年九月二十四號。
這位服刑人員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實際是我今天要講的問題，守規矩。他的教訓就在於沒有守規矩，他通過學習傳統文化之後，懂得了我們必須要守規矩，這是一個重要的人生課題。守規矩就是人生的消防栓、閥門鎖。這是海南監獄系統通過傳統文化學習，我是僅僅列舉了其中部分服刑人員學習的感受。這是三點做法。
我還有三點感受在這跟大家說一下，第一點感受是，無論是黨政機關，還是企事業單位，一把手對傳統文化的認知程度具有決定意義。特別是在領導，就這件事，上邊既沒肯定又沒否定，既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的情況下，你怎麼辦？這個單位的一把手怎麼辦？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從某種意義上講，一個單位的權力就是一把手的權力。我曾經說過一二三四，一把手是說一不二，二把手是說二不一，三、四把手只能說三道四。我們海南監獄是二００六年五月份搞起來的，大家知道，黨的十七大是在二００六年底召開的；也就是說，海南監獄弘揚傳統文化是在黨的十七大提出「弘揚中華文化，建設中華民族共有精神家園」之前搞的，可以說那個風險是不小。當時我們時任司法廳長司文同志和我本人，都應該說是倡導傳統文化進監獄的決策者。我本人是軍人出生，軍人有一個優點，執行文化不錯，行勝於言，認准的事咱就排除干擾，一抓到底。好在我局長一把手，有強大的行政權力，可以利用這個行政權力做點事。當時反對的聲音真不少，但是本人也屬牛，牛的特點是認准的事一直走到底。牛除了喝水和吃草，低頭，其他是不低頭的。這是一個問題。
第二個感受就是，教育者首先受教育的問題，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條。不瞞大家說，我開始學習傳統文化就是針對在押的服刑人員，學來學去感覺到不對頭。一個我就感覺到，咱們警察和服刑人員在傳統文化上都是在一個起跑線上。我一九四九年出生的人，今年六十一週歲過去了，我接觸傳統文化什麼時候接觸的？就我這把年齡，文化大革命，批林批孔中接觸到的。把那些好的東西，和為貴、溫良恭儉讓、學而優則仕，好的東西都當成錯誤的批判，何況我們年青的警察！再加上這個傳統文化，我們教育處長說，傳統文化它不是靠說教，是靠身教，靠我們警察的為人師表，靠我們的行，模範的行為去感化、帶動服刑人員。所以我當局長前就做出個決定，全體警察，兩千多人，全員進行培訓。分兩批，每一批半個月，集中搞培訓，學習《弟子規》。
第三點感受，就是我們每個單位開展傳統文化學習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培養自己的種子老師。開始我們可以借用社會的力量，你邀請我來給大家分享，我因為在職，還有兩年多退，如果是方便的時候，我也可以來跟大家分享，但最終，一個單位持之以恆，還要培養自己的老師。海南監獄一開始我們就注重這個事，海口監獄搞試點的時候，把其他監獄的警察，每個監獄來個十名八名，就培養種子老師。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海南每個監獄，有非常稱職的八名傳統文化德育的老師，現在海南監獄一共四十八名種子老師，他們活躍在海南各個監獄。
民警學習傳統文化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就像我們監獄長說到的，他注意尊重服刑人員。就我本人來講，服刑人員開大會的時候我就搞動員，我穿著警服，首先給他們敬了個禮。當我這個禮敬下去之後，我看到有的服刑人員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因為警察和服刑人員，法律定位是不平等的，他是管理者、教育者、執法者。一個省的局長給他們敬禮可不多見，為什麼這麼做？我體現了對他們人格的尊重，因為犯人，法律上認定還是屬於特殊公民。不是以往敵人的概念，搞公民選舉的時候，選票還到監獄裡拉，他們還有選舉權，除了剝奪政治終身那樣的沒有被選舉權，其他還有被選舉權。我們在監獄裡頭，最受服刑人員歡迎的，是學習、力行傳統文化比較好的警察，再加上心理學，心理矯治，心理學學得好的，最受歡迎。
民警學習傳統之後，不僅在職業道德、愛崗敬業上發生了變化，家庭也發生變化。我遇到一個我們警察的夫人，我問她，我說妳知道監獄在開展傳統文化嗎？她說知道。我說學習傳統文化有什麼感受？這位夫人說了一句非常幽默而且意義很深刻的話。她說局長，我怎麼有換了一個老公的感覺？同樣是一個老公，學習傳統文化和不學習傳統文化不一樣。以上就是我把海南監獄開展傳統文化的情況，特別是我當局長期間，因為我是一九九八年初就到省政協去工作了。
我可以再告訴大家，學習傳統文化首先惠及的是我們自己和家人。因為行善，因緣果的事，大家要相信這個事。我們海南監獄當時開展傳統文化，一共我們有五個人，我一個，還有一個副局長、一個教育處長，還有海口監獄監獄長，還有一個副處長。現在出現什麼情況？這幾個人都提拔了。組織上提拔我敢說，他並沒有說是因為弘揚傳統文化提拔你，不是這個原因。我本人五十九歲的時候，要退休了，從副廳提正廳，六十三歲才能退，二０一三年才退。我那副局長是正處，海口監獄的監獄長是正處，教育改造處長是正處，最近都提副廳。副處長單立峰提正處，她老公原來是個處長，提為海南省司法廳政治部主任，副廳。我說這個意思就是說，我們只要行善、做善事，把那些人生觀變了形的一些罪犯如果能改造成人，不僅僅成為守法公民，而且要成為有道德的守法公民，我認為這確實是對社會非常有利的一件事情。所以在座我們這些來賓，都是弘揚中華文化的熱心人，還有的老闆在資助。我相信我們只要做下去，利國利民、利家利己。
下面我就想跟大家分享第二個問題，監獄人對我們社會人有哪些警示與反思，這個警示、反思就是把好人生法律與道德的羅盤，走好自己的路。監獄是最好的社會警示教育基地，在押的服刑人員也是最好的提供人生參考消息的反面教育。聰明的人用別人的教訓教育自己，愚蠢的人用自己的教訓教育別人。發現錯誤的價值往往不亞於發現真理。前車覆，後車轍。我們都要當聰明的人。無論什麼人，人的一生可以用三個字概括，一生的輝煌與失敗離不開一個「欲」字，欲望的欲，一生的幸福和痛苦離不開一個「情」字，涵蓋這兩個字的是一個「度」，適度、守度，我解讀這三個字就是說要寡欲、真情、守度。欲和情可以說都是人的一種正常需求，關鍵是這個度，但是欲和情也是個雙刃劍，從在押服刑人員的身上通過分析，說到底，要不然在欲上出現了問題，要不然在情上出現了問題，沒有把握度，就是貪的欲望。情的問題也是把握不好，把握不好這個度都容易出現問題。像女性犯罪，情感犯罪的比較多，激情犯罪、家庭暴力，或者說老公有第三者，要不然殺老公，要不然殺第三者，反正是監獄裡這樣女性犯罪的人還真不少。我說欲和情這個事一定要在度，在適度和守度這個問題上做文章，這個度是什麼？守規矩，就是守規矩。守規矩就是要遵守人生的交通規則，千萬不要亂闖紅燈。
在監獄人對社會人的警示當中，我想從五個方面跟大家分享一下，非常重要；對我們在座學習傳統文化的人聽了不重要，但是在那些社會法律邊緣上為所欲為的人非常重要。我與大家分享的第一個人生警示課題是，這兩句話大家記住，「法律是最底限的道德，道德是高標準的法律」，就是讓我們認清道德與法律之間的內在聯繫和區別。怎樣理解法律是最底限的道德？法律視野中的人，既不是雷鋒那樣的好人，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法律視野中的人是個中人。這個人可以不做好事，但不能做壞事，可以在法律範圍內隨心所欲，但不能超出法律的邊界為所欲為，這個人不需要有多麼高尚的道德品質，只要行為符合法律規定就行，這就是法律對人的一個基本要求。就是說，你做不做好事我不管你，但是不能做壞事，你做壞事，法律上我要找你算帳。人只應有一種禁忌，就是法律，就是不能亂闖紅燈。
我聽說過這樣一個法制故事，這個故事聽了之後也值得我們深思。就是有一個到德國留學的中國青年，男青年，他在德國結識了一個德國姑娘，雙雙墜入愛河。有一天他倆在街上遇到了紅燈，在遇到紅燈的情況下，我們這個中國青年毫無猶豫的，看到前面沒有車通行就走過去了。這個德國姑娘看了之後目瞪口呆，過去之後，跟這個中國男青年說一聲拜拜，走人了。為什麼？這個德國姑娘的理由是，這個人連紅燈都敢闖，太危險了，那今後什麼事不能幹出來？對這個中國男青年自尊心有很大的傷害，他決心在德國學業成就之後，回中國來找女朋友。結果他在北京結識了一個北京姑娘，兩個人也是雙雙墜入愛河。同樣是上街遇到了紅燈，在這種情況下，男青年在那靜靜的等著。這時候北京姑娘闖過來了，她就問那個男青年，你在這幹什麼？男青年說我在等綠燈。結果這個北京姑娘跟他說了一聲拜拜，也走人了。為什麼走人？她對這個男青年說，這個人連紅燈都不敢闖，那將來還能幹什麼大事？我講這個故事給我們兩點啟示，第一點啟示，我們一定要遵守社會的習慣，我們講社會公德，有紅燈我們就要停。第二條給我們的啟示，我們擇偶究竟選擇什麼樣的人，你是選敢於闖紅燈的人，還是選擇在那耐心等綠燈的人？值得我們深思。我講這個故事，也是告訴我們守規矩的問題。
為什麼法律對人們可以不做好事，但不能做壞事，這最低標準的行為，我們有相當人做不到？我當局長期間，海南海口監獄是我們海南省紀委的一個預防職務犯罪的警示教育基地，每年有很多廳局帶著機關人都來海南海口監獄搞警示教育。一出來之後我得陪一下，陪一下我就肯定要講講話，我就琢磨歡迎詞怎麼說，這個歡迎詞不是隨便說的。你們可以說，我們那個劉芳，我們到妳美容的地方，歡迎再來，我這個監獄管理局長怎麼說歡迎到監獄裡來？只能說歡迎到監獄搞警示教育。但是為什麼不歡迎到監獄裡來？每年海南，一個小小的海南省，每年到監獄裡接受服刑的三、四千人，在公安看守所裡頭人滿為患，在社會法律邊緣上為所欲為的人所在多有。為什麼？首先我們從法律層面上分析這個犯罪主體原因，從法律層面，等會我再從別的層面說，起碼有四種情況四種人。一個就是文盲加法盲，這不用說了。第二是類似知識分子，知識一肚子，法律弱智兒。三是司法人員，知法犯法，海南法院、檢察、公安那裡頭那些廳級幹部，到監獄裡服刑的還真不少，你說他不懂法嗎？第四種情況，有權勢的人，蔑視法律。
有一個曾因犯搶劫罪，一審被判死緩，二審改判為無期徒刑，在監獄裡服刑過的崔某某，是上海財經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曾在浙江省棉紡總廠財務處任成本核算會計，在人生不夠現代的刺激下下海經商到廣東海南，後來因為參與團夥搶劫被判刑。夢醒時分悔恨深，崔某在監獄裡懺悔的說了這樣一段發人深省的話：為什麼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文化人成了罪犯？為什麼學過財會專業的神算者算不清自己的人生帳？雖說我是一個大學生，知識一肚子，嚴格的說，我是個法律弱智兒。今天我特別珍惜自己生命的某種意義，這是因為我是一個被法律留了一條命的罪人，踏過一腳棺材內、一腳棺材外的恐懼日子走過來的。將留給自己一生的教訓，將來有機會，告誡那些涉世尚淺的青年人，一旦動搖了以德為善的靈魂根基，接受或追求超越現實基本行為準則的冒險刺激，說不定哪天會在陰溝裡翻船。法律是行為最堅實的保證。我決心以牢樁磨礪，把刑期當學期，領悟人生內涵，重歸社會，做一個遵紀守法，有利於社會的新人。
這個服刑人員，大學生，他的教訓是把刑期當學期。無期徒刑，在監獄裡最少要待十二年，這十二年，這哪個學校？上十二年的大學，我跟你講出來之後不得了，還沒有這樣的學校。監獄也是個特殊的學校，他就把這個刑期，要上十二年的大學，在這個特殊的大學裡頭，一方面接受懲罰，限制他人生自由，一方面接受改造，包括勞動的改造。所以說法律有雙重性，一方面做為知識，我們通過學習法律知識參加司法考試、公務員考試，積極的踐行司法公證，行政司法；另一方面，法律它是規範人們行為的，這一點切記不要忘掉。我們學習法律的時候，不要僅僅把它當成知識學，把它做為我們工作生活習慣的一種行為的約束。所以我們要做到三熟悉，就是熟悉憲法、熟悉基本法律，要熟悉我們與工作、生活，學習相關的法律法規，對一些犯罪概念的構成，罪刑種類、量刑、訴訟程序都要有一個準確的概念。我們追求的目標，要人人懂得法律，使愈來愈多的人不犯法，積極維護法律的尊嚴。利用自己學到的法律知識，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同壞人壞事做鬥爭。
法律層面還告訴我們一個什麼問題？平時要遵守紀律。因為紀律和法律之間沒有不可逾越的鴻溝，有些人就是越過了這條鴻溝，從違紀開始走向犯罪的道路。所以平時教育小孩一定要注意很多規矩，我們一定要從小事做起，從自己做起。在學校裡要遵守學校的紀律；一個不遵守紀律的人，將來容易走向犯罪的道路，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教訓。現在咱們就休息二十分鐘之後，我再接著跟大家分享。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