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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嚴經  (第八十三集)  1981  台灣景美華藏圖書館  檔名:07-001-0083

  我們用的經本是《楞嚴經正脈科會》,是一冊不分卷。在一般的白文本子上,這一段經文是在第三卷的開頭,這是「六入」這一科。首先也給諸位說明白,我們一般寺廟講經,特別是在我們台灣,目的都是在宣傳。所以時間短,講的東西也不必要很深入的來講解,聽眾並不是常聽經的人,講深了聽起來未必能夠接受得了。這是我們要曉得的,這是一般寺廟講經,他們的宗旨、目的之所在。我們圖書館是屬於長期的講座,目的跟他們不一樣,已經不是在做佛法的宣傳,而是幫助我們修學。因此我們講解的這些經論,都是往深處講、往遠處講,這是我們要曉得的。

  近來也有不少同學發心認真的來修學,這個現象非常之好。真正講到修學,我們一個星期有四個鐘點的課已經夠多了,這是我過去學經的經驗。一個星期要是學兩個鐘點,可以說相當的輕鬆,能夠學得很愉快;如果一個星期學四個小時,那必須把全部的精神要用上去,就相當的緊張。為什麼?我們要想把一樣東西學好,這兩個鐘點的課堂至少要有二十個小時才能把它消化得了;如果沒有二十個小時,這兩個小時消化不了。可見得,一個星期要是消化兩個鐘點的課程,需要用二十個鐘點的時間,你們想想看,七天聽兩個鐘點是恰到好處;如果聽四個鐘點的話,換句話說,你要用四十個小時來消化,一個星期用四十個小時就相當緊張。

  我們圖書館目前有五門功課,除了《彌陀經疏鈔》之外,我們有《四十華嚴》、有《楞嚴》、有《大乘起信論》。三月一號起,靈山講堂的《圓覺經》,我們想在很短的期間把它講圓滿。去年這一個學期,我們不曉得它的性質,以為它是個長期講座,因此我講《圓覺》也就沒有受時間的限制,就是《圓覺經》的第一章講了一個學期。講完之後他告訴我,他說他們的課程只有兩個學期,我說你為什麼早不說?底下這一個學期只有四個月,四個月一共只有一十八個星期。可能還有四次我要到南部去講經,有四次不能上課,總共我算算大概也只有十三個星期,頂多十四個星期。十四個星期要把後面十一章要講完,幾乎一個星期要講一章。所以底下這個學期,《圓覺經》我就打算講大意,講《圓覺經》大意,編表解講大意。如果講經文,時間決定不夠用。我說這些話,就是告訴諸位同修,你們如果真正想學經,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可是學經,絕不是老師在面前教給你這一句怎麼講、這一段什麼意思,不是的。講席裡面也有些同學們對於我過去在台中修學的經過了解一些。我在台中求學的時候,也就是聽李老師公開講經,他的慈光圖書館講座是一個星期一次,每個星期三,三十年來都沒有間斷,每逢星期三講經,我們一個星期就聽一次。有些人聽了就算了,聽了就完了,聽上三十年他現在還是老樣子,聽了就了了,這學不到東西。

  我在那個地方學講經,《楞嚴》是下了功夫,在講經之前大概有十個小時準備的功夫。準備什麼?準備聽經。譬如我們曉得老師在這個星期三這一堂,經文大概是從哪個地方講到哪裡,你聽久了大概也能夠估計得出來,也能夠猜得到今天大概會講到哪個段落,講一定是講一個段落,我們就開始預備。李老師講這部經,他主要是參考圓瑛法師的《講義》,所以我們研究註解也就以《講義》為主。可是圓瑛法師的《講義》,他是依交光大師《正脈》為主,你把《講義》整個展開來一看,跟交光大師的《正脈》去對一對,幾乎裡面有十分之七都是交光大師的意思,因此我們就看《講義》、看《正脈》。另外還有兩種補助的,一個就是孫仲霞居士的《楞嚴經直解》,在過去台南慶芳書局印的上下兩冊,當時李老師指定要我們看的,說這個註子註得簡單明瞭。所以我們也有三、四種的註解,事先要把註解仔細的去看看,把這個經文、註子都看熟了再去聽,所以聽之前有一番預備的功夫。

  聽完之後也不是說聽完就完了,聽完之後我們自己有個小班,就像你們現在學經分組的小班,非常重要,互相切磋琢磨,小班裡面來複講。小班複講最主要的就是把老師所講的重複講一遍,也可以加老師所沒有講的意思,也能夠加上去。但是這個意思絕不是自己的意思,自己修證俱無,你這個意思一加進去就錯了。我們加什麼意思?加圓瑛法師《講義》、交光《正脈》、其他古註子裡所有的而老師沒有說的,我們來加這點東西。技巧要是好的話,加得也很圓滿,我們自己也練習講一遍。講完之後,我們同學們再互相來研究討論,這一堂課才算是圓滿。諸位如果用這種方法來學,你們今天只要肯用功,機緣比我在台中修學的當時要殊勝得多。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在台中只有一門課,一個星期兩個小時,聽老師講東西只是一次;我們今天除了《圓覺經》不算,至少有四次。所以大家要認真的來研究,這個道場就是很熱鬧的道場。熱鬧不是人多,是研究的風氣殊勝,因為這裡有四門課程,再加上你們自己所學講的小部經,小部經我看也有六、七種之多,這比一般佛學院要殊勝得太多。這完全要靠自己努力。

  這次《楞嚴》我們是續講,接著前面已經講了兩卷,這是第三卷的開端,我們這個本子裡頭不分卷。如果要是發心研究《楞嚴經》的,我們前面所講的都保留著有錄音帶在,應當把前面的仔細去聽聽。註解還是以圓瑛法師的《講義》,跟交光大師的《正脈》為主,要以這兩個註子為主。圓瑛法師的《講義》是深入淺出,所以他的《講義》能夠風行一時是有它的道理,特別是接引初機,對初學《楞嚴》的人來說是一部非常好的參考資料。可是同學們學東西要注意,要學只能夠發心學一樣。學《楞嚴》的,《楞嚴經》我們一個星期講一次,這部經講圓滿大概要三年,這三年當中能夠把《楞嚴》學完是一種成就。學《華嚴》也好、學《疏鈔》也好,只能夠學一樣,大部經要學一樣,小部經可以多學幾部,自己去研究,多學幾部。大部經是根本,功力要用在一門上,講堂講這幾種經都可以聽,但是功夫用在一門上。如果這幾門都想學、都去用功夫,你的力量分散了,怕的是三年之後你一樣都學不好,所以應當著重在一門深入。

  今天交光大師的科題是「六入」,五根、六塵我們叫它做十一種色法,這十一種色法都可以叫做內色。這個地方這一段,主要是對迷內色特別重的人,用這個法門來給他開示、令他覺悟。但是諸位要曉得,經本裡所說的都是原則性的,是原理、原則性的,理論是講原理,方法也是講原則,所以如何去運用那是存乎一心。過去岳飛念《孫子兵法》,所謂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佛的經典也就是跟兵法一樣的,我們學佛的人讀經,讀了之後要會用,這個經就是活的,把經變成我們自己的生活,在生活裡面去運用,這是存乎一心,就是佛法裡面常講的善巧方便,你要有善巧方便去運用這些原理原則。每一科都是這樣的意思。請看經文:

  【復次阿難。云何六入本如來藏妙真如性。】

  這幾句話很重要,是這一大科的總綱領,我們學習的最主要關鍵的地方也就是在這幾句。這是說明如來藏不離六根,『如來藏妙真如性』在哪裡?就是六根,『六入』就是六根。六根,它不說根,它說之為入,這什麼意思?意思是說境界由六根入進去,所以它不說根而言入。這個入有能入、有所入,能入的是六根,所入的是六塵,六塵由六根而入,但是這個入並不是真正有入。譬如眼入色塵,色塵還真的跑到眼睛裡面去嗎?沒有。耳入聲塵,音聲真的到耳朵裡面去嗎?沒有。諸位要是明白這個道理,入實不入,入與不入原來不二,千萬不要以為真的跑進去了,沒有這回事情。好比我們照相機一樣,你照相機一照,裡面有個底片、有個影像,是不是外頭的相跑到照相機裡面去?不是的。外面景象還是外面景象,裡面的影像與外面的景象原本不相干。諸位從這個地方體會入的意思。

  雖然講有能入、有所入,實際上是亦無能入、亦無所入,入即非入,你從這個地方去體會,你才能開得了悟。我們一般讀經為什麼不開悟?都念死書,所謂死在字裡行間,這樣念書,古人說不如無書,這書害死人。可見得這個書原本是給聰明人念的,給上根利智去念的,不是給普通人念,給普通人念那死在文字之中,就像清涼講的「增長無明,增長邪見」。你還真的有個能入、所入那就壞了,真的來說,沒有能入、所入。舉個比喻,我們講六根,眼根,實際上是講眼識,經文說「流逸奔色」。眼根的對象,就是說它起作用的對象是色塵,耳根起作用的對象是聲塵,所以說六根在六塵上我們稱為能入。但是眼是以虛而受色,正如同照相機一樣,鏡頭到底片這裡面決定沒有任何東西,所以影像才能夠照得進去;如果這裡面有東西,這個景象就達不到。我們的眼是如此,耳也是以虛才能夠入聲,才能夠領納音聲,色與聲我們就叫它做所入。

  在這個地方我們明瞭,凡夫所入的是三界六道裡的六塵,二乘人所入的跟我們不一樣,他入的是真諦,菩薩所入的是俗諦,佛在果地上所入的是中道第一義諦。由此可知,不但在我們凡夫位上有六入,聲聞、緣覺、佛、菩薩都不例外,也都有六入。講到能入、所入,總而言之一句話,不出一真法界,這是講到萬法唯心、萬法唯識。曉得這個意思,才懂得《楞嚴經》裡面這一段所說的大意,就是能入與所入本如來藏妙真如性,你才能夠真正體會得到。此地說明六根為入,這是因為六塵屬於現量,眼前擺的事實,現是現前大家所公認的,我們講色、講這些種種景象,在我們面前大家都看到的,我們大家都公認的,這叫現量。可是五根則屬於比量,為什麼?我們現前所見不到的。見得到的根叫浮塵根,浮塵根是屬於色法,它不起作用,起作用的是勝義根。

  勝義根,不但我們不能夠明瞭、觀察不到,玄奘大師在《八識規矩頌》裡面給我們說,愚者難分識與根。那個根就是講的勝義根,勝義根能發識,這能生識。愚者是什麼人?是阿羅漢。阿羅漢比我們凡夫的能力那是強得太多,我們今天講的科學家,用科學儀器,現在科學這樣進步,我們講觀察的科學儀器上來說,不如阿羅漢。普通一般阿羅漢,我們說他的天眼,阿羅漢的天眼能夠看一個小千世界,這一個小千世界是一千個單位世界。一個銀河系是一個單位世界,阿羅漢的能力能夠看一千個銀河系,看得清清楚楚,經裡面講「如觀掌中菴摩羅果」。我們現在是借重科學儀器,也能夠看到其他的星球,可是阿羅漢不必借重任何科技,他的天眼就能看得到,由此可知,阿羅漢的能力比我們大太多了。阿羅漢裡有特別修行的,他的天眼可以能夠看到三千大千世界,那就不是小千,能夠看大千世界,像經裡面所講的阿[少/兔]樓馱。阿[少/兔]樓馱是阿羅漢,他的天眼是修成的,這是釋迦牟尼佛傳授給他,他修成了。修成之後,在阿羅漢裡面他算天眼第一,他能夠看一個三千大千世界,彷彿我們現在講的十億個銀河系。他對每一個星球的狀況都瞭如指掌。菩薩更不必說,能觀百千界,一百個大千世界、一千個大千世界,那就不是阿羅漢能夠比的。所以這個能見的、能發識的勝義根,不是我們能夠看得見的。

  比量是什麼?比量是從推理,推斷它必定有這個東西存在,因為它能夠發識。如果沒有它,識不能生起;識之能夠生起,必定有個能生識的勝義根。能生眼識的叫眼根,能生耳識的叫耳根,唯有勝義根才像照相機一樣,它能夠把外面境界相照到裡面去,而在裡面自己造個相出來,跟外面一模一樣,它有這個能力。就像照相機的底版一樣,鏡頭一打開,它裡頭能夠造個相,跟外面一模一樣,它有這個能力。所以這就有能入的意思,可見得能入的意思是從勝義根所說的,所入的意思就是六塵的影像。六根裡面,我們舉眼耳這兩個例子就可以,其餘鼻舌身意是以此類推。

  但是這六法,眼耳鼻舌身意,在現象上說這裡頭有個親疏,它比較親;六塵就比較疏遠,六塵是我們身外之物,六根是我們身內。所以能入、所入,我們偏重在能入上講,因為能入的親、所入的疏,這是講六入。諸位要記住,特別在此地是取它的勝義根,不取浮塵根。今天有許多講唯識的人,把神經系統認為是勝義根,究竟這個講法是不是佛經裡面所講的意思?很難講。譬如今天講我們眼球裡頭視神經,有些人講唯識,他講視神經就是佛經裡面講的勝義根。可是這種說法,我還是很難同意,為什麼?因為稍稍懂得佛法道理的人都曉得,人死了以後神識還存在,我們世俗間人叫靈魂,它還存在。可見得靈魂離開肉體它能夠存在,而且它六根還起作用。當然它沒有浮塵根,它能夠起作用,可見得它有勝義根;如果沒有勝義根,它就不應該起作用。尤其是現在有些學道教的,修靈魂出竅,他人在這個地方打坐、靜坐,他的神識能夠離開他的身體,能夠到別的地方去遊玩,他也能夠看到很多事情,在靈魂回到身體之後,他能夠說我剛才到什麼地方看到什麼事情,果然那個地方確實有事情。我們想想,那個視神經難道也跟著他去了嗎?這不可能的事情,視神經並沒有走。你說視神經就是勝義根,這就很難講,這個不容易。像這種事實不但學佛的人了解,道家,甚至外國人他也相信。為什麼?確實有這個事情,這是不可否認的。所以從這個地方來觀察,勝義根必定不是現在所謂神經系統,不是這個東西,因為它可以離開身體一樣起作用,它還能夠發識,它起作用。

  在這一段經文裡面要緊的意思,就是要說明這六根本如來藏。我們常講根塵識是妄、如來藏是真,這個意思換句話說,就是說明真妄不二,這才叫開悟。真是真的,妄是妄的,真不是妄、妄不是真,我們現在都曉得了,你聽了一點佛法,你就曉得哪個是真、哪個是妄;真妄不二這個東西難,我們現在就是見不到不二。可是經裡面處處都是指歸不二法門,我們要曉得這個意思,學佛才有個入處,否則的話真是不得其門而入,得找到個入處。這個地方要緊的一個字是「本」,就是這個字,關鍵的字是在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如來藏。「如」跟「來」在大經大論裡面我們講得太多了。「如」的意思是說,它本來具有不變,不變就叫做真、就叫做如,本來如是,從來也不變、從來也不動。像我們這部經前面所講的「十番顯見」,說明見性是真、見性是如。為什麼?因為見性沒有生滅、見性沒有來去。「來」的意思是從隨緣上講的,這是說的真如隨緣而來,隨緣實際上就是講起作用。

  這個意思,下面經文裡面會說到,我在此地事先用比喻來給諸位說,因為這是這一科裡頭最緊要,也是關鍵的一個論題。我們舉眼睛害病,眼睛長了毛病看到空中有花,看到燈上有圓影。空中之花與燈上之影,我們可以說它是好眼睛隨緣而現之相,因為好眼睛害了病,病眼是依好眼才有病的,要是沒有好眼,哪有病眼?這個病眼豈不是因好眼而有的嗎?好眼見到燈上沒有圓影、虛空沒有狂花,由此可知,虛空的狂花、燈上的圓影原本是依好眼而來的。這個來就是不來,這個相即是無相,相即非相。我們今天在此地講六入,就是講燈上的圓影、虛空中之狂花,說它本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如來藏是燈上沒有圓影、虛空沒有狂花,一片清明,諸位細細去體會這個意思,這一科的宗旨你就明瞭。就曉得什麼?曉得妄就是真,妄本來不生,生即不生,因為它是無生之生,所以生即無生。這是來的意思。由此可知,「如來」兩個字,如是從體上說,真如體上講的,來就是真如所起的作用,用就是體、體就是用,體用一如、體用不二,所以稱之為如來。

  「藏」這意思,不但是從用上講,也說到體上,藏是含藏的意思,說真如理體,也就是講我們自己的真性,能含藏世出世間十法界依正莊嚴一切萬法,應有盡有,沒有一法不是如來藏含藏之物。如來藏是自己本人,一切萬法不是自己變現的,是從哪裡來的?你們想想從哪裡來的?自家變現之物。佛菩薩知道,所以稱之為佛菩薩;我們不曉得,所以稱作凡夫,顛倒,不知道這個事實的真相。在凡夫位就叫做如來藏,如來含藏在其中,我們自己不曉得。也有經裡面講,在佛菩薩稱為如來藏,在凡夫稱作阿賴耶,阿賴耶就是如來藏。所以悟了叫如來藏,迷了叫阿賴耶,阿賴耶就是如來藏,不過是一個迷、一個是悟就是了,《唯識論》裡面講阿賴耶,《楞嚴經》裡面講如來藏。前面我們講過五陰,總共有四科,五陰、六入、十二處、十八界,再七大。這是四大科裡面的第二段,五陰這一章裡面跟諸位細細說過,實際上這四大科無非是開合不同而已。為什麼佛不厭其煩做四次來給我們開示?諸位要曉得,這就是佛菩薩的苦口婆心,無非是叫我們開悟而已。我們聽了一遍沒悟,沒悟怎麼辦?換個方式再給你講一遍,所謂是一而三、三而四,不厭其煩再次給我們開示。

  我也曾經跟諸位說過,學佛之人就是求覺悟的人,不能用妄心,我們現在學佛之所以不能開悟,就是喜歡用妄心,這是一輩子開不了悟的。不用妄心,你用的就是真心。「好,我現在不用妄心了,我真心也不會用」,這是必然的現象。不會用怎麼辦?不會用要學著用。學也學不來,那學個不用妄心,真心暫時不要理會,就學一個不用妄心。不用妄心怎麼學法?譬如這個經聽一遍沒開悟,我們去研究、去思惟,這能開得了悟嗎?這個法子要能開得了悟,大家都走這個路子,這個法子開不了悟!怎麼辦?咱們再聽一遍,還不開悟就再聽一遍,古德聽經能夠聽幾十遍。不悟,不悟就是要聽,悟了還要聽,這個實在是不可思議。這一部經,講了一遍、再講一遍,有講幾十遍的,給諸位說,遍數講久了,他就開悟了。我們不能說是聽了一遍,這一遍一點悟處都沒有,那不可能,總有一點悟處。這一遍聽了悟了一點點,再聽第二遍又悟了一點點,積小悟就成大悟,積大悟就大徹大悟,就這麼回事情。

  所以人家研究,我們不研究,就是多看多聽,你要發心講經的多講,多看、多聽、多講。研究討論的時候,人家聽了有問題馬上提出來,提出來隨時答覆,這是悟處;提出來,我想一想這個問題我應該怎麼答覆他,這落到意識裡去了。不能答覆的、不知道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真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要這樣學才行,要這樣的學法。換句話說,聽經是真正的修學。從前的機緣好,從前的叢林寺院是天天講經,一年三百六十天沒有一天放假,大年三十、初一也不放假,沒有放假的。每天有講經,你每天聽經,每天念佛、參禪、聽經,你的功夫是繼續不斷的。所以人在那個環境裡容易開悟,他不要想,懂就懂,不懂就不懂,他不會去研究、他不會去想,不懂再聽一遍。從前不懂的,這一遍聽懂了,他悟過來,這是真的懂;如果自己思惟想像,那不是真的懂、不是真悟。我們要學,要曉得這個原理原則,要依照這個方法去修學,要悟其義理。

  我們今天雖然查資料,那是名相。名相是要查的,名詞術語、生字是要查的,不能說我不認識,隨便念個半邊,這不可以;名相不懂,望文生義去胡謅,這個也不行,一定要把它查清楚。我們常常讚歎外國人做事情很認真,具有科學的精神,在一般講外國人是比我們要認真得多,可是外國人學佛,我看問題很大。有一年有個外國人到台中跟李老師討論佛法,李老師也不懂英文,外國人也不懂中國話,當中有個翻譯的,在那裡做橋梁,彼此兩方面的意見互相都不滿意。這外國人聽李老師那一套,他不同意;李老師聽聽外國人講這個東西,也不贊成。於是李老師看到他手上帶了一本厚厚的書,就問他:你這是什麼東西?他說這是英文翻譯的,英語的《佛學字典》。李老師突然靈感來了,好,他問問二足尊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不談教理,我們談名相、談名詞。「二足尊」,他查字典查到了,李老師說:你把英語的解釋翻譯給我聽聽。翻譯的人給他翻譯,「二足尊,兩條腿裡頭最尊貴的」。李老師一聽是這樣的,好,那不要談了,我們今天談話就到此為止。就曉得你那個佛法是如此的。他是以這個為標準,那還談什麼?

  我們曉得佛法的二足尊是稱佛的,我們「皈依佛二足尊」,足是什麼?足是滿足、是圓滿的意思。二是什麼?是福慧,福德圓滿、智慧圓滿,這叫最尊最貴。哪裡是兩條腿裡頭最尊的?這成什麼話?像這樣錯誤的,那個英文《佛學字典》裡頭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外國人學佛大有問題。這就是說,名相我們要查,要查字典它怎麼解釋;義理,要靠自己領悟,這個東西是查不到的,沒有什麼好查的。學佛的人,名相要熟悉。學名相我們此地有一本教材,《佛學備要》,這是名相的解釋,都是佛學裡面最普通、最常見的名相。諸位要是再更進一步,可以去讀《教乘法數》、《三藏法數》,那裡面的名相就比較更具足一些。《佛學備要》是供給初學人修學的,所以它的條目並不多。這些我們要注意,要隨時去考查,不能夠隨便亂說,不能夠望文生義胡造謠言。

  「妙真如性」怎麼講法?「妙」是說如來藏與根根塵塵法爾應現。根根塵塵就是如來藏的作用,作用是自然的作用,譬如鏡子照東西,鏡子是體,照是用。古人有個比喻說「胡來現胡,漢來現漢」,胡是什麼?胡人、外國人,外國人一照鏡子,鏡子裡面現的外國人的相;漢是中國人,中國人去照鏡子現的是中國人的相。它是不是有分別心,「你來照,我給你現個相」,不是的,沒有心,自自然然的,叫法爾,鏡子照外面境界相,裡頭現的相是法爾自然。如來藏就像鏡子的體一樣,現出六根六塵無量無邊的境界,也不是有心,也是法爾自然顯現的,這叫妙。妙在哪裡?現即無現。你不要以為鏡子裡有個相,那真的嗎?又不能說它是真的,又不能說它是假的,這才妙。生即無生,現即無現,諸位什麼時候能夠體會到這個意思,縱然沒有證得無生法忍,確實是向無生法忍這個方向邁進。在般若裡面講,這個方向就是向著實相般若,這種觀察就是觀照般若,外面的現象就是方便般若、文字般若。貴在我們要提得起觀照,觀照的是什麼?生本不生,相即非相,這才能夠見到妙真如性,所以稱之為妙。經裡面講,法叫妙法,行叫妙行,妙這個字在經裡面用得太多太廣泛,你要是不曉得這個意思,妙在哪裡?不知道這就不妙,不妙就有障礙,事事都有障礙;曉得妙,那就事事都無礙。諸位去念《華嚴經》,《華嚴經》無障礙的法界,《楞嚴》講的是理,《華嚴經》是把理入了境界、入了事相,理事無礙、事事無礙,所以行稱之為妙行。

  「真」,本來就不假,不假就是真,如來藏起作用哪有假?所以叫真。雖起種種作用,它有沒有變異?沒有變異;有沒有生滅?沒有生滅;有沒有來去?沒有來去,所以叫「如」,妙真如性。在凡夫位、在菩薩位、在佛果位上本來無二無別,這叫「性」。如果凡夫位上跟菩薩位上不一樣,這不叫性。性是體性,古人用金與器做比喻,「以金作器,器器皆金」,我們用黃金塑一尊佛像,這個佛像的體是黃金;我們再用金做個小狗、小貓,這個小狗、小貓的相,它的質料也是黃金。從質料上看,是一樣的、相同的,沒有兩樣,相上不同,體性是相同。佛與凡夫,相上是迷悟不同,體性原本不二,體性是相同的,沒兩樣,不同的是迷悟之相不一樣而已。我們可以說,佛法裡面講十法界,十法界不過只是說迷悟淺深差別相不一樣。迷得極深的在地獄法界,迷得最淺的在菩薩法界,到佛這是完全覺悟、沒有迷了,這叫佛;十法界裡頭的人天,可以說是半迷半悟的狀態,全迷是三惡道,全悟是佛菩薩,迷悟差別說之為十法界,實際上哪裡真的有十法界!可見得十法界也不過是有名而已,並不是真正有十法界,法界原本是一真。可見得說一是真法界,十就不是真,沒有說十真法界,只說個一真法界,所以才稱之為妙真如性。

  「本如來藏妙真如性」,我們要曉得,如來藏說的是什麼、妙真如性說的是什麼,然後你曉得五陰、六入原本就是如來藏妙真如性。正因為眾生不曉得回光返照,所以被境界所入,境原本是不入的,你還真為所入了,這是迷、這是沒有智照的能力,就是我們的般若智慧失了覺照的作用,為外面六塵境界所入。這句話就是說明,我們是怎麼迷的,怎麼樣把我們自己的本性給迷失了,就是失照。我們六根在六塵境界上不是照見,而是被六塵境界侵蝕、入進去了。這個入並不是真入,雖不是真入,自己以為是真入,這事情麻煩大了。曉得入即非入,這就是覺照,這就是觀照功夫起來,所謂依方便般若起觀照般若,這觀照功夫起來了,這就是進入實相,向著證得實相般若的方向精進。

  所以《楞嚴》,古人講開智慧的《楞嚴》,這是一點都不錯。《楞嚴》裡面每一章、每一節都是教我們開智慧,都是幫助我們破迷開悟,問題就看我們自己能不能夠領悟,會不會在境界裡面去運用。境界原本不入,像鏡子照外面境界相照得清清楚楚,原本沒有入;你自己以為入了,這就是迷。入了起什麼現象?把裡面的煩惱給勾引起來。譬如眼見色,這個色入到我裡面去了,入到了怎麼樣?如果順心的,貪心所被它勾引起來;不順心的,瞋恚心所被它勾起來,實在是冤枉!入是假的,在裡面那些貪瞋痴慢心所也是假的,都不是真實的,真如本性裡沒這些東西。前面跟諸位講過,就是一個親、一個疏,八識五十一心所這是親,連勝義根這都是算親;外面疏遠的這些煩惱心所,也是你如來藏迷了變現這些東西。這一勾引,麻煩就大了,起惑、造業,受六道輪迴的果報,實在冤枉!

  這是把我們眼前的現象簡單給諸位說出來。而佛經的目的,特別是本經,也可以說我們現在圖書館裡面所講的這四部大經,如果連靈山講堂講的《圓覺經》,五部大經,目的都是教我們徹底明瞭事實真相。根、塵、識都是虛妄不實在的,根塵識的作用全是如來藏妙真如性。就是說你要是悟了,它是如來藏妙真如性;不悟、迷了,這是六根、六塵、六識,這麼回事情。真相大白,了生死出三界,實在上講,無生死可了,亦無三界可出。為什麼?因為生死、三界本如來藏妙真如性,恍然大悟。這一段是這一大科裡面的總綱領,向下經文有六小科,就是說的眼耳鼻舌身意這六入。今天時間到了,我們把這個綱領,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跟諸位說出來,希望大家千萬不可以忽略,這一段的意思是非常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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