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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典研學要領—初機學者,宜先守一  (第二集)  檔名:23-018-0002

  好,我們一段一段的來,多了就搞糊塗了。這一段非常重要,佛說經,無論是大乘、小乘,所說的一切經,他從哪裡說出來的,從什麼地方說出來的,這就是講理論的依據。如果理論依據我們不清楚,佛講的經我們怎麼能夠相信?信心就生不起來。所以「辨體」就是佛說經理論的依據。大乘經是講的真相,實相就是真相,宇宙人生的真相,是依這個說的。我們要明白這個道理,那佛講的經我們自然就信受奉行,它不是假的,不是從他自己去想像、推測、演繹出來的,而所說的完全是事實真相。我們在《無量壽經》上讀到,法藏比丘要求他的老師世間自在王,跟他說什麼法?說一切諸佛剎土的真相,不就說的這個嗎?完全講的事實,沒有一句是自己的意思,沒有一句是捏造的,完全是事實。這一段的大意在此地。明白這個道理,我們講經就能契理,就是決定不違背這個理體,這就能夠契理。另一方面說,契機就是權巧方便,這個就是決定不違背事實真相。

  那小乘的典籍,它就沒有那麼直接,小乘是方便說,所以偏重在眾生能接受的方面。但是它也有原則,它也不是漫無目的,所以它有三個標準,無常、無我、涅槃。小乘經很多,也有幾千幾千卷,但是決定不違背這三個原則。如果違背這三個原則,那就不是佛經,必定是與這三個原則相應,或者是與其中一個,或者是有兩個,或者三個都有。這裡說了,小乘經裡頭也有少部分用實相為體的,也是說明事實真相的。所以他這地方講,也不能是一概而論,因為小乘經有一部分也是講事實真相,所以這一點我們必須要清楚。能夠契入實相,那就是入,也是證得佛法裡面講的不二法門,不二就是一,一就是真,真就是實相。這個句子裡面有一句,這是「相依於體,妄依於真,必知妄相始悟真體」,真妄實在不二,實在是一個。明白人他看得很清楚,迷惑人他只見妄相,不見真性。這個在大乘經裡面講得非常透徹、非常明白,真的是「凡所有相,皆是虛妄」,相是虛妄,虛妄相怎麼成的?虛妄相是真體,體是真的,是從真體裡面現出來的。所以「真妄不二,性相一如」,確確實實是一樁事情。所以明白人,宗門講的是明心見性的人,他見妄就是見真,見妄就是證真。我們凡夫就是迷,迷在哪裡?我們見妄不曉得真,不曉得哪裡是真的,差別就在此地。凡聖的差別就在這個地方。

  好,這一段你們還有沒有問題?這個地方我想不需要,這你們自己應該去查去,因為你們每個人都要上台講的,天天抽籤,看哪個幸運中獎。這些東西,你們自己統統要預備,你們的筆記上都要寫,講則不必。講的時候,這大家都知道,我們不是對初學的。如果將來你們在佛學院教學,你們要講,要細講。這裡同學不需要耽誤時間,這同學是你們每個人都要講的,你們資料應當是很豐富的,所以這就可以省掉,可以省。但是在佛學院教學生不能省,那個要講清楚。但是你們教學的時候,說實在話,用我這個方法最好。你們講學,那個講的人好辛苦,學的人很輕鬆,學的人愛聽就聽,不愛聽就,他究竟學多少,你沒有辦法檢查。我這個教學方法,我不要檢查你們的,你們一定準備很充分,為什麼?抽籤上來講,你講給我們大家聽,所以我教的就很輕鬆,學的就很辛苦。但你們的辛苦不是白吃的,你們真正得受用。所以我只把方法原則告訴大家,大家一定要認真努力去學。

  好,沒有問題就入第二段,接下去。這一段,這個宗不是目的,這裡講錯了,宗是方法,目的是前面的體,前面的辨體是目的。這個明宗是修行的方法,你看這註得就很清楚,「即起修之趨向」,就是你修學的方向、你修學的方法。下面舉這個比喻,這個比喻好懂。這一段講的著重在自行,明宗著重在自行。不但是講經要明白,你自己修學也要明白,你不明白的話就是你修行的原則、修行的方法你不知道,那你從哪裡修起?所以你不懂得宗旨,就是盲修瞎練;不能辨體,你修行沒有目標。所以這個兩條,你就曉得它非常重要,它是一部經裡頭開端。五重玄義裡面講明宗,是說這一部經、這一個法門它修行的方法,修行的方向有個總說,這個地方是總說。在底下裡面所講的,舉的這幾個例子,可以略略的說一說。你譬如《阿彌陀經》,《阿彌陀經》修行的方法、要領就是信、願、行三個條件,三原則,古人稱之為三資糧,資糧是比喻,這是非常重要。資糧,是從前古人去旅行,你出去旅行,你一定要身上帶錢,錢是資;那個時候不像現在旅館飯店這麼多,可能說你走幾天都遇不到一個飯店,都遇不到一個旅館,那你就是自己要帶乾糧,所以從前一定要帶糧。出門旅行的時候,要帶乾糧、要帶錢,這叫資糧,這比喻說旅行必須要具備的條件。我們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這個必須要的條件是信願行,這三個條件少一個都不可以,所以稱之為三資糧。這個修學方法,就能夠達到往生極樂世界的目標。

  《法華經》修行的方法,一乘因果;《金剛經》修行的方法是觀照,這是修觀,觀照,契理;《楞嚴經》修行的方法是悟明心地,這是略舉。雖然是這麼個說法,但是古來的這些祖師大德註經,各有各的說法,五重玄義,各人有各人的編法,但是大概辨體是不會變的,每一家看法是一樣的。可是修行方法,我們怎樣達到這個目的地?有人喜歡坐船,有人喜歡坐車,有人喜歡步行,那是各人不一樣。所以宗用是每個人看法不一樣,體大致上差不多,一般都是公認的。所以這是方法。

  底下最重要的,這是初學的人,無論你是自己修,無論你是學講經,你一定要找一家,你去選擇,選擇一家做依靠,絕不能搞幾家,合起來搞,幾家合起來搞,一定亂了。一個老師是走一條路,兩個老師就有兩條路,三個老師就三叉路口,四個老師就十字街頭,你怎麼辦?你決定不能成功。這就講的師承,師承的重要,跟一個老師是走一條道路。路,八萬四千法門、無量法門,哪一條路都能夠達到目的,目的是什麼?明心見性,這個體就是性體,就是明心見性,這是我們的終極目標。到這個目標,路太多太多了,千經萬論都是路,每一家講法都是路,你走一條路,你一定會走到。一條路,有的高明,那個路比較近,一下就走到;有的不高明,就迂迴,要走很久才能走到,但是都能走到。你要是找,跟兩個老師學、三個老師學,可以說你一生不要指望,你決定走不到。為什麼?他裡頭意見分歧,他叫你走這個路,他叫你走那個路,你到底走那個路好?

  所以我們選擇註解,學經的時候,要學跟一個人。什麼時候你才能夠參考其他的?這是深入以後。什麼叫深入?教下講「大開圓解」,禪宗講「大徹大悟」,你才可以參考別的,那對你只有幫助,沒有妨礙。你一樣沒有大開圓解、沒有大徹大悟,你就得要知道,老老實實跟一個老師。所以你看古大德,有人跟一個老師,十年、八年的;有人跟一個老師,二十年、三十年;有人一輩子不離開老師的,你要曉得道理就在此地。像永嘉禪師,那個大概在中國只有一個,沒看到第二個。永嘉禪師一見六祖,六祖給他一講開示,他就大徹大悟,第二天他就走了。他當時他就要走,六祖說你未免走得太快,所以留住一天,叫「一宿覺」。那是個特殊人物,那個人沒辦法學的,那個我們講是天才。所以不是那種天才的話,那就得好好的要跟一個老師。所以我們選註,選一家,我們就依一家之言,絕不會參考第二家,它這個體系、脈絡是完整的,至少是完整的,這個學講經的人不可以不知道。許多講經的人,他不是不用功,不是不努力,他很辛苦在那裡準備,他就不懂這個要領,摻雜許多家,搞大雜燴,弄個大拼盤擺出來,什麼也不是,那不是一道名菜,那大雜燴,失敗失敗在此地。所以後頭這一句非常重要,要知道什麼叫深入,深入是自己真的開悟了,這個時候可以。

  學生:老法師,剛剛的宗旨方法,目的是指前面的體?

  老和尚:對,不錯,體是目的。對,不錯。這個一段,意思都很明顯,要緊的是記住,前面明宗是修因,此地「論用」是果報。你既然修了,修了會得什麼結果,這要把結果說出來,然後你才曉得你修行的功夫不是白費。你依照這個方法去修,一定得利益,一定得好處,這種利益好處,就是在此地說明白的。所以宗跟用有因果關係,有因必有果,所以這個一定要說明。不說明,你說我照這個去修,修了到最後我得什麼?所以你要把它說清楚,他就肯修了,就肯認真去幹。舉的這幾個例子也很好,也很明顯,我們為什麼要信願持名?我們得的果報是往生不退成佛,這裡只簡單提一個往生做作用,實際上往生後面有不退成佛,這個合起來講,利益就太大太大了。

  《法華經》,這是修一乘因果,是斷疑生信,破除微細的疑障,生起成佛的信心。所以中國古大德常講,成佛的《法華》,開智慧的《楞嚴》,這說得是很有道理的,也有它的依據。《法華經》確確實實把微細的疑惑都破除了,一闡提都能成佛,這才是一乘因果。《金剛經》破執著,破我執、破法執,所以一開端就叫我們破四相,後面要我們用觀慧,無論是用定、還是用慧,《金剛般若》裡面多半是用慧,慧離不開定,定慧等持,這才能破除兩種執著。執著能破除,無論修學哪一個法門,都一帆風順。所以我們上一次在這邊講《金剛經》,其目的就是因為念佛的人有許多的執著,所以功夫不得力,特別把《金剛經》提出來說一說,希望有助於念佛用功。《楞嚴》是以圓滿菩提,真的是開智慧,但是《楞嚴經》的確是很不好懂,也很不好講。為什麼不好講?因為自己智慧沒開,自己智慧沒開,怎麼能幫助別人開智慧?所以這個都要了解它的性質,了解它修行方法,以及它所達到的目標。這是講到行法,多半偏重在利他。這些大乘經,以後我們需不需要學,完全看情形,都是屬於利他的,幫助別人。自己成就,這是一部《彌陀經》,或者一部《無量壽經》,足足夠了,足夠了。這地方講幫助眾生。

  好,下面「判教」。這個一段是判教,分科判教。自己修學,如果能懂得分科判教,修學一定得來很大的便利。如果不懂,要有真誠心,老實念也能成就,但是要講給別人聽,你不懂得這個方法,你講的東西沒有頭緒,一定很凌亂,沒有條理,那很難把經義講清楚、講明白。所以這對講經的人非常非常重要,這就是前面講的規矩、法則。一部經,我們就依天台的說法,一部經有一部經的五重玄義,一品經有一品經的五重玄義,現在你們分科已經懂得了,一品經裡頭分幾個大段,每一個大段裡頭有五重玄義,大段裡頭有中段,中段裡頭有小段,甚至每一句裡面都有五重玄義,有很多人說,我沒得講。你要懂得這個方法,一字一句都講不盡,哪會沒得講?但是這個功夫,初學的人做不到,必須要有相當深度,他才能看得出來。那個時候你看經,其味無窮,字字句句都含無量義,古人常講字字句句無量義。無量義怎麼看出來?從這個地方看出來的。我們現在沒有那麼細,是粗說、略說,只講全經的,這個品、節、段統統都不說了。這就是我們入法海入得很淺,愈往下去,每一品那就更深了,再每一大段,又深一層了,再每一中段再深,其深無比,其廣無邊。從這個地方你就能真正體會出來,佛法大海深廣無際。

  一開端,這用最簡單的話,把這事情介紹出來,這個是大乘、小乘,權教、實教,權教是方便教,小乘裡面多半是權教。大乘經裡面也都有,像《無量壽經》,佛教給我們怎麼斷惡,怎麼樣修善,怎麼樣處事待人接物,這屬於權教。教給我們怎麼樣往生不退成佛,那是真的,那是實教。所以一部經裡頭,實在講,大、小、權、實的意思統統都有,為什麼把它判作大乘經、小乘經?看哪個說得多。大乘說得多,就把它入大乘經;小乘說得多,就把它入小乘經;權說得多,就把它分做權教;實說得多,就把它分做實教。實在講,你要是嚴格的分,它哪一部經,統統都包含。所以古來的這些祖師大德們分科判教,就取它的多分,在這個比例上,用這種方法來分。

  「一切化法及一切法儀」,化法就是教化眾生的方法,儀是儀式,儀是講的教化眾生的儀式。底下講的「乘藏」,乘是二乘、三乘,藏是三藏。這兩個字代表全部的佛法,數量太大了,所以浩如煙海,這是比喻。其實佛所說的,一生四十九年所說的一切經,那分量之多,我們不曉得,流傳到中國是一部分,因為那時候交通不方便,運輸很困難,我們法師到印度去求經,印度法師到中國來,帶的這些經典那是選之又選,是精挑細選,選一些好東西,適合於東方人帶來,那不能帶的都不帶了。因為那時候經書不像現在這麼方便,寫在貝葉上面。那個貝葉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貝多羅的樹葉,那個厚度比我們這個封面厚得多了,差不多有我們封面兩倍厚的樣子,兩倍厚,樹葉把它裁成長條,上面寫成字,兩邊打洞,用線穿起來叫「修多羅」。那個一片裡面,大概通常都是寫四行,你就曉得一部經,用那種東西,現在講的要大卡車,你一部《華嚴經》要裝幾個卡車才裝得下?你才曉得那個多麼笨重,不方便。所以流傳到中國來的時候,是精挑細選,不是全部的,你才曉得世尊四十九年講的東西之多。到了中國之後,翻成中文,又再來再挑選,並不是完全都翻,又精挑細選才翻成中文。其次的,不很重要的,就不翻了;不翻很可惜,原來的原文也都喪失掉了。我當年學佛,對這個問題有疑惑,這麼好的東西翻出來中文了,原文為什麼不保存?把它這樣子丟掉?我向方東美先生請教,方先生聽到我這個話,笑笑告訴我,他說我們中國人太自負,認為我們所翻的,不但原來的意思完全正確、沒有錯誤,所翻的文字比梵文還要華美,有中文就可以,梵文可以不要了。這是方老師告訴我的。所以中國人實實在在了不起,確確實實了不起,他講的話不無道理。

  我們的翻譯不是簡單的,不是草率的,這個翻譯是國家來主持的,譯場規模之大,它是有編制、有制度的,不是草率做這個事情的。這是佛法到中國來,真的是得天獨厚,中國國家來支持,帝王發心,集全國的人才來做這個工作。所以現在翻成西方的文字,翻的那當然不能看,問題太多了。譯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當年主持譯經的人都是修行證果的人,參與的人都是有修有證的,不是普通人。並不是說懂得兩國文字就可以翻,沒有那麼簡單的,一定要契入經意,他才了解,他用的這個字句才妥當。這是諸佛菩薩對於中國人特別的加持,是特別的保佑,也可以說是中國這個地區,這些老百姓們善根福德因緣無始劫的成就,才有這個感應。

  分科、判教是祖師大德的事情,釋迦牟尼佛當年講經說法,沒這個意思。這些祖師大德拿到這份材料,好像我們要辦學校,這個教材應該排在幾年級,應該排在哪一個階段,這叫儀,這叫化儀。你說佛的這麼多經典,都是教材、教科書,哪些排在初級,哪些排在中級,哪些排在高級,這就好像現在課程標準,我們現在教育裡頭講課程標準,課程標準就是我們古人講的化儀,這個儀式用現代的話來講,就是排課的課程標準。

  化法的教學方法,這個教學方法很重要。現在,佛教實在講,也沒有什麼中學、大學,所以儀式就不講了,著重在方法,著重在化法。所以這是學講經的人不能不懂,但是也不要去執著古人那些說法,值得做參考,但是不可以執著。執著,你就不能應付現在這個社會。天台的四教儀跟賢首的五教儀,都是隋朝末年、唐朝初期的作品,要知道它是適應那個時代的,現在跟我們相去差不多有一千四百多年了。一千四百年之後的這個時代,我們只參考它的原理原則,絕不能守它的那個方法;守它的方法,在我們這個時代行不通。所以一定要知道通權達變,推陳出新,舊的東西只能做參考。從舊的東西裡面要能夠有新的東西出來,你才能應付得了現前這個時代,這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所以不可以墨守成規,但是也不能不重視過去的這些材料,它能幫助我們啟示,能提供我們一些好的參考資料。

  講「儀」,這個儀有「藏、通、別、圓」。藏通別圓等於說學校四個階段,藏是小學,通是中學,別是大學,圓是研究所,這個我們現在是用這種分法,在過去它不適用。「頓、漸、祕密」,是五教裡頭的,頓教相當於天台的圓教,這是沒有次第的天才班,這沒有次第,當然這種根性的人太少太少了。漸教,那就是藏、通、別,按著順序,由淺而深,這個是按部就班的來修學,這叫漸教,像現在念書,從小學、中學、大學、研究所,這個是屬於漸。「祕密」是每一個裡面都有,這個祕密是深密,有一些根性很利的人,佛一說,他體會到佛的祕密;一般根性差一點的,他體會不到。所以這是都有的。「不定」,也是這個意思。不定就是不限定,佛的教學,實實在在佛一生教學都是一個不定法,佛無有定法可說,這是經上講得很清楚、很明白的。古人為什麼要這樣分法,他有他的用意,便利於後人的學習。佛當年在世,沒有。

  說時代,這五個時代,五個時代第一個是華嚴,《華嚴》是佛在二七日中說的,而且在定中說的。也有經上講三七日,三七日、二七日都有依據,我們不必去執著,這佛在定中說的。佛出定之後,因為華嚴是世尊果地上的境界,不但凡夫不懂,二乘、權教也都沒有辦法體會到,他的對象是四十一位法身大士,這是如來親證無上正等正覺之後,把他所證的境界全部說出來,是和盤托出。這是凡夫、小乘、權教都不懂,這才不得已而求其次,從最淺顯的來教起,教阿含。阿含是小乘教,權教。方等、般若,都是權教。到法華才開權顯實,顯的什麼實?法華顯實,跟華嚴沒有兩樣,所以就入了華嚴的境界。這是佛教學的儀式、方法,這用這種方式來教,就是由淺而深,逐漸逐漸把大家的境界向上提升。

  這五時,五戒這《四教儀》裡面,把它做了一個比喻,就是牛奶、酪、生酥、熟酥、醍醐。這五種都是從奶裡面提煉出來的,愈提愈精,到最後醍醐,醍醐是上味,奶品裡面最好的。醍醐是什麼?你們有沒有人知道?你們有沒有人吃過?可能你們吃過了自己不知道那是什麼。從前道源法師,他是個講經的人,第一次到印度去朝聖去旅遊,因為他是講經的人,他有兩樁事情一生困惑,一個是菴摩羅果,菴摩羅果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個就是醍醐,經常常講。所以一到印度,他就到處打聽,菴摩羅果是什麼,你們拿來給我看看。結果人家拿出來,是什麼?原來台灣很多,大家常吃的芭樂。菴摩羅果,沒錯,經上講的生熟難辨,它熟了也是青的,的確菴摩羅果就是芭樂,你看此地常常買得到。醍醐是什麼?醍醐端出來,原來是沙拉,沙拉是醍醐,這才曉得這是醍醐,這才搞清楚。對,不錯,這奶品裡面提煉最好的。所以你們也是都吃過,不知道那是醍醐。講經的人才會留意,不是講經的人到那裡去玩,都不會留意這個事情。它就是奶品裡面提煉最好的,人家拿出來是沙拉。哪一天叫他們買一點來給你們吃吃,多得很,此地多得很,台灣叫芭樂。番石榴,不錯,對,那個就是今天講的菴摩羅果。所以佛講經,比喻總是大眾化,總是最普遍,一說大家都知道,都是最普通的、最常見的,所以用這做比喻大家好懂。這是道源法師到印度去,把這兩個問題給我們解決了。回到台灣,原來就是這個東西,我們天天都見。

  下面這是講「諸法皆玄,固宜遍贊」,普遍都要讚揚的。「分期設喻」,這就是判教,《華嚴》、《法華》,它「自具深心」,這是古大德教學的一番苦心。所以這是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是他都有見地,都是一種教學的苦心。我們如果能善於體會,善於運用,那對於契機是很有幫助。

  末後這一段講近代,近代判教,這個法儀大家不說了,只說時代。李炳老這一篇,也是隨順著近代人講經說法。化儀捨掉,單講化法,著重在方法上,目的是希望學的人容易修,你在講給別人聽的時候,人家容易了解,那就好。如果把古人的四教儀統統搬出來,會把人講得迷惑顛倒,莫知所云,所以四教、五教自己可以做參考,不能夠依照那個方式來說,這我們必須要知道的,要明瞭就好。

  好,底下這一段。「丙二,其他」,你說其他問題,這個地方沒有問題。其他的方法,因為前面舉的是天台五重玄義的方法,這說其他的方法,其他的方法還很多,這不是問題,沒有問題。首先舉華嚴,華嚴是略舉,這地方李炳老用的是天台的方式,因為天台簡單,華嚴雖然好,太囉嗦了,就是現代人他工作繁忙,壓力很重,分秒必爭,你這樣子繁瑣,他害怕了,所以把華嚴捨掉,而用天台。實在講,現在就是華嚴本家的人也不常用十玄了。這裡面說得很好,我們看古人也有不採取這兩家的,自己作綸貫,作通釋,我們在許多註疏裡面都曾經看到過。他這種方式,就等於通論,等於概論。在這個裡面,也有的人把五玄的意思包進去,也有的人不包進去,也有的人在裡面取幾條,絕大多數的取這個宗用,辨體他不要,判教他也不要,只取這兩種做概論,這樣子來介紹全經也滿好。這個不要在此地說。這種做法,你講這部經,必須對這部經真正融會貫通,你才能做得出來,否則的話,勉強做出來是很困難,很難契機。

  我們現在初學,我們什麼都不要,只一開頭講經因緣,用這種方法,然後接著就講經題,再講翻譯的人,這個問題就解決了,這個統統都捨掉了。如果你要講的話,可以採取宗用,這個很好,修行方法跟修行的好處,這個點綴一下也行,但這個可以在因緣裡面講。這講經因緣,我們為什麼要講這個經,這就很好,初學學這個就好。像我在此地講經,你看我講《無量壽經》,我也是講一個講經因緣,玄義都不講,因為講那個東西,人聽不懂,佔的時間又長,講了多少天還沒有講到經文,大家就這個經到什麼時候才完?不聽了,他不來了。所以頭一天講經題,第二天就講經文,好,他的興趣很濃。這一部經講完了之後,我再講玄義,他行,他在整個經的大意再做一次宣講的時候,他有味道,他能聽得懂。所以我在此地講的時候,講《無量壽經》,先用這個講法,《無量壽經》講完之後再講一次玄義。好像玄義講了二十次,《無量壽經》講了六十次,這樣合起來八十次,也很完整。但是開頭講的時候,先講經,不講玄義,這也是一種權巧方便的辦法。

  末後幾句話,「言忌乎滯」,這個滯就是斷斷續續,不連貫,我們在這裡講台上有犯這個毛病,這個要記住。「事貴乎通」,我們講理、講事,暢通,人家聽了就很舒服。深講、淺講、長講、短講,完全看聽眾,看時間。如果時間長,我們可以長講;時間短,我們就短講。最好是先學短講,短換長容易,你長講習慣,你一下縮短,你還沒有辦法縮,所以由淺而深容易。這是依照這個順序,這都是法則,我們應該遵守的。講經最重要的,就是不能用主觀,因為講經不是為自己,是為大眾講的,是勸大眾的,因此契機就非常重要。聽眾程度深的,可以深講;程度淺的,一定要淺講。所講的內容,一定要他現前得到受用,他覺得這次聽經很有價值,沒有白來,你這一座經才收到效果。如果你所說的,他覺得沒用處,對他沒幫助,所學非所用,人家興趣就低,不願意再來浪費這個時間。一定要講到他現前就有好處,就有受用,這是為他,不是為自己。「宜捨主觀」,順於眾所說的,就可以了,順眾就可以,隨順大眾,這就行了。

  好,今天時間到了,講到此地是一個大段,明天是譯經者、略史、譯處,這個經開三分。明天我們講到經開三分。

  學生:老法師,我問個問題,十三頁倒數第六行,「不辭孤笠衝沙,布施殷勤,更忍匹氈剖膊」,孤笠衝沙,是法顯,還是代指那些求法的人?

  老和尚:不是,「孤笠衝沙」是從前取經的人,不是法顯,不是。法顯是從海路去,玄奘大師講的。孤笠是一個人戴著一個斗笠,從沙漠裡面走。

  學生:「布施殷勤」。

  老和尚:「布施殷勤」是法布施。他當年取經,取經幹什麼?取經是布施大眾,弘法利生就是布施,法布施。「更忍匹氈剖膊」,是《楞嚴經》,是般剌密帝,那個也很不容易,《楞嚴經》是偷渡到中國來的。

  學生:後面講到哪裡?

  老和尚:後面講到經開三分。

  我不講,你們講一個小時,我講半個小時,這已經對你們很多了。通常我教學的時候,學生講五十分鐘,我講十分鐘,十分鐘的講評。所以希望每一位同學都要很認真的去準備,自己要知道自己的使命,將來是教化中國十幾億的眾生,你們有這麼大的責任,有這樣大的擔當,你不認真努力怎麼行?盡你能力去講。

  我在這裡打個閒岔,這是民主跟專制的不同就在此地,你們可以看到。只對某幾個人講,那是專制的;你們現在大家抽籤,這是民主的,是不是?民主是人人都有分的,個個都希望參與的,這是民主。兩者各有其長,這個由你們自己選擇。如果要是折衷起來,可能就更好。折衷怎麼個折衷法?哪些同學願意參加的,那個籤就放進去;我今天不想講的,把籤拔出來,不要抽他,這是個好辦法。這是折衷的辦法,是民主折衷的辦法,我今天不想講,把籤拿出來;我今天想講,把籤趕快放進去,是不是?這最好的辦法。你看這個辦法好不好?抽籤,這折衷的辦法。這個籤每一個人自己拿到手,籤筒拿過去,你願不願意放進去?願意放進去,等一下抽就抽你;不願意放進去,我就不抽,這個方法最好。沒有關係,總有一、二個人,不可能一個人沒有,總會有一、二個人。這個方法好不好?很好。好,今天就來。發給每個人,你們想今天講的,那個就放在筒裡去,我們今天就抽。不必站,大家都坐著,等一下有一個人拿著筒子讓你們放,你們願不願意放?這比較適當一點。趕快去。對,好。就坐在這邊。好,你趕快去收。

  他講的意思,你們都聽懂嗎?沒聽懂、有疑問的,老法師可以再解釋。講的意思是沒錯,就是不太清爽。這一開端,「譯有譯文譯語」,這翻譯有這兩大類,一個是翻文字,一個是當場翻譯的。譬如你在此地講經,有外國人聽,旁邊有個翻譯翻成英文,當場翻譯,這是譯語。如果把它譯成文字,這就是譯文,這有這兩類,把這個搞清楚就行了,這個沒有交代清楚。這是廣泛的,你像此地翻譯成閩南話,也是翻譯。在中國方言很多,你的口音到別的地方人家聽不清楚,那必須要有翻譯。所以這個譯是通一切語言,總是甲種語言翻成乙種語言的時候,都叫做譯。甲種文字翻成乙種文字,也叫做譯。中國的文字,在秦以前,也是每一個小國他們有各種文字不同;到秦,秦始皇統一的時候,他最大的功德就是文字統一,所以統統用小篆。你看現在篆書裡面,你看一個字有好多種的寫法,為什麼有那麼多種寫法?就是在沒有統一之前,許多國家,各個國家寫的都不一樣。周朝時候八百諸侯,就是八百個國家,所以到秦統一之後,但是那些其他的地區的寫法,考古學家還是把它留檔,所以你看到現在篆字字典上,一個字幾十種寫法,很常見的。像福字、壽字,都有一百多種寫法,那個都是有根據的,不是隨便捏造的。所以曉得古代在文字沒有統一之前,那也要翻譯,文字也要翻譯。所以甲種文字譯成乙種文字,都用這個譯字,叫翻譯。不同的語言,無論是方言也好,是國家語言也好,你要叫當場人人聽懂,也需要翻譯,這是用這個譯字,這譯的意思就說明了。它的功用,一個是文化溝通,語言上障礙沒有了,彼此可以能溝通,意見可以溝通。特別用在學術上的考據,都要依賴翻譯,經典的真偽,所以這是很重要的一項工作,不能夠疏忽。

  底下講,一部經往往有好幾種的翻譯。你像《無量壽經》就有十二種的翻譯,同這一部經翻譯十二次。每一次譯的人都不一樣,所以譯的經題也不一樣,內容也有出入。但是如果是同一個原本,大概都是大同小異,文字不一樣,裡面意思大致上沒有太大差別。你像《金剛經》,現在我們在《大藏經》裡面看到是六種譯本,現在流通的是鳩摩羅什大師的譯本,除他的譯本之外,還有五種譯本,題都不一樣,每一個譯本的題都不盡相同。所以「內容組織,自亦方式各異」,這個內容是什麼?大概就像段落,譬如最明顯的序、正、流通的三分,每一家的分法,從哪裡起到哪裡起,並不一致,各人有各人的看法,各人有各人的講法,他都能講出一個道理來。所以這不是一個定法。

  底下就說,如果我們採取哪一個譯本,我們自己修學,或者是講給別人聽,這個地方就要注意了,你採取某一個譯本,你就要以這個譯本為依據,不能摻雜別的譯本。摻雜別的譯本,那就等於說是你的章法、結構、思想體系都會亂掉。採取註解也是如此,這個後頭會講到。我們用哪一家的註,也就是一定要遵守一家,它不亂,所以這個道理就是「恐亂其例」,亂它的體例。「一文有一文之線索」,一篇文章有一篇文章的線索,線索就是體系,就是它的組織、章法、結構。一部經也有一部經的這些體系、章法、結構,如果有必要參考的可以參考幾句,這個譯的地方它太簡略,或者太生澀了,我們很難懂,我們參考別人的註解就參考這一段,而不能採它的體系,那就壞了。參考這一段,幫助我們解這一句,打通這個關節,這個可以。所以說「略言其概」,很簡單的說。「但忌繁瑣」,如果你是參考別人,把人家一大段都拿出來講,這個就麻煩了,這就是繁瑣。如果把參考的東西說得太多,那自己所取的這個本子講的反而少,那就喧賓奪主了,這個是很大的忌諱。這就是說明「譯」這個字的義趣。

  下面是說這個字的來源,為什麼用譯,現在大家都習慣,都講翻譯。其實古時候這個譯,就做這個工作的,做翻譯工作的,我們現在都叫翻譯。在中國古時候跟外國往來交通,四面周邊的這些國家,用的名稱不一樣。「東方曰寄」,在中國古時候東方,琉球是我們東方,日本是我們東方,韓國也是算我們東方,他們那邊從事這工作的人叫寄,不叫做譯。所以你在古書上看到,你說這譯經的人,「寄經者」,你要曉得那是那邊人他從事這個工作的,他們稱「寄」。「南方曰像,西方曰狄鞮,北方曰譯」,都是從事於這種工作的。他的總名稱叫象胥氏,分開四邊的時候,寄師、像師、狄鞮師、譯師,古時候用這種名詞。可是到現在,流傳到後代,前面這幾個稱呼都不用了,都沒有了,四面八方統統都稱「譯」,這是什麼緣故?這底下李炳老這就講了,他說這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必須要請教大通家,對於這個有研究的,有內行的,真正明瞭的,要請教他。這些大通家,我們一生也未必能遇得到。但是古人也有個說法,這個說法也可以值得參考,那就是講可能因為古時候這個大規模的正式翻譯,大規模的是佛經最多,而佛經傳來的時候都是從西北方,可能最初做這個工作的是北方人來負責任的,北方人負責任他就用譯,這樣就成了一個習慣。所以以後經典翻譯都用譯,不管哪一方的人來主持這個工作,都用這個譯,就不再改變了,這是一個說法。究竟是不是這個事實真相,那就很難考察,「可存其一說」就行了,這個講法也很合理就是了。這是把譯者,所以經一定有翻譯的人,這就是前面講「考據真偽」,怎麼曉得這個經是真的?這個經確確實實翻譯的人名字在此地,他負責任。如果這個經沒有翻譯的人名字,哪曉得是真的、是假的?他有譯人,這個人在歷史上確實有這麼一個人,他曾經譯過多少經,在《藏經》目錄裡頭都有。他在什麼地方譯的,在哪個年代譯的,這就可以相信是真的,那不是假造的。這個考據真偽,就是說這一樁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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